那个人后背抵在楼门上,修长的指间握住手机,另外一只手插进裤兜。少了领带的束缚,衬衫领口略有些松散,敞出一小段皮肤,看着苍白没有血色。
“维鸣?”温梦在看清对方的面孔之后,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廖维鸣抬头,雨化在微垂的眼睛里。
他没有解释自己出现的理由,只是漫不经心的抱怨:“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对不起。”温梦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掏出黑屏的手机,“刚刚没电了,又忘了带充电宝。”
这个解释廖维鸣好像听见了,也好像没有。因为他的视线从温梦那里移开,向右挪去,停在了她身旁的李彦诺那里。
刚巧对方也在看廖维鸣。
旧日朋友相见,明明应该先有个人说句“你好”,或是至少客套一下。但廖维鸣眉毛蹙起,浅褐色的眼珠盯着李彦诺,一言不发。
而礼貌如李彦诺,也没有开口。
——不是曾经一个人耐心讲题,另外一个人不想听,故意趴在课桌上装睡,最后还是被一把拎起来,被迫老老实实做完作业。
不是曾经一个人在球场输了球,沉默的坐在台阶上。另外一个人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出一句“多大点事,周末来我家打游戏去”。
不是曾经一个人在食堂里偷偷分配肯德基,另一个人帮忙放哨、提防食堂大叔的偷袭。
更不是曾经一个人拖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信口开河讲些鬼故事。而另一个人骑在单车上,有意放慢速度,侧耳倾听。夕阳照在好朋友身上,拉出一对长长的影子。
此时此刻,隔着漫长的时间长河和瓢泼大雨,两个男人再次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