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松开手,接过蔡绪宁递来的手帕擦拭嘴角,淡淡说道:“也没有那么难喝。”
分明是他在喝药,可蔡绪宁自己的脸色却皱巴得比他还要难看。
蔡绪宁随手把药碗搁置到一旁,含笑说道:“那是你不挑,这味道我闻着就想撤退三千里了。”也不知道军医是不是用劲过度了,反正他看着药碗那浓稠的汤汁,就觉得喉咙堵得慌。
刘秀挑眉,视线落在蔡绪宁身上,像是在一帧帧描绘着他的眉眼,片刻后,他原本松开的手指重新抓住蔡绪宁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力道让蔡绪宁被带了过去,一下子栽倒在刘秀的身上。
这也是因为他对刘秀不设防。
蔡绪宁一手撑在床沿,正想抬头去质问,却被刘秀给仰头吻住了唇。
苦涩的味道在唇间蔓延,苦得蔡绪宁蹙眉。
是他最不喜欢的味道。
仅次于血腥味。
帐篷外的雨势渐大,蔡绪宁听着那些拍打的声音,忍不住动了动。
刘秀却不依不饶,甚至在蔡绪宁挣扎的时候一口咬破他的舌尖,疼得蔡绪宁闷哼了声。这种细微之处的伤势,不知为何,往往却比身上的伤口要更难忍受。
或许因为那柔软的肉块本就该是让人疼宠才是。
现在可好,苦味与血味混合在一处。
蔡绪宁有些困惑。
生气的人本来是他,怎么看来,阿秀看起来怎么也在生气?
黑眸盯着他,烛光摇曳中,似是有着汹涌的暗潮。
刘秀的动作切实泄露出几分怒意,可焦躁中却仍留着不可追的温柔,连那苦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蔡绪宁总算是忍不住一手抵在刘秀的胸膛,用力把刘秀往下压,翻身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蔡绪宁一手捂着胀痛的嘴,一手牢牢压着刘秀的胸膛,恶狠狠地瞪着身下这头狂躁又美丽的兽,忍不住压低声音骂道:“你是疯了吗?”
从指间泄露出来的气势大打折扣,舌根发麻到他说话都有些吃力,声音反而有些弱势。
刘秀舔了舔嘴。
是血的味道。
“阿绪总想骗我。”
蔡绪宁现在简直得了“骗”ptsd,只要听到这字就忍不住想暴走。
他恶狠狠地把眉头拧成八字眉,凶巴巴地说道:“你每次都说我骗你,可我最近到底骗过你什么了?我还不是你问什么就说什么?”
“我留下阿绪的缘由,你应是知晓的吧。”
刘秀任由着蔡绪宁的手掌压在他的胸膛上,由下而上望着他清隽的眉眼。
蔡绪宁微蹙的眉心带着淡淡的愁闷,那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狐狸,正在犹豫着到底是要把狐狸尾巴给立刻收回去,还是顺势就这么把人给扫倒。
左也难,右也难。
蔡绪宁想要收回压着刘秀的手,却被施加了更重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