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识了凌风与北斗七煞的惊人手段,相信在场没有一人可以继续保持巅峰状态,若不能战胜这股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日后多半会将多年苦修毁于一炬了,若能战而胜之,从中吸取经验,武功必有一个可喜的进境。
许多人在习武求道的半途颓废堕落了,原因不外两种,一是路太长,一是没路了。信心与毅力在这时候显得尤为重要。成龙成虫,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薛仁杲与突利初来乍到,不解其意,但也不敢趁机再度向赵德言出手了,赵德言不同于康鞘利,一身魔功就是剩下八成也够他们吃一壶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帮手,他们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
突利收回长枪,沉声道:“今日突利得罪国师之处,还请见谅。康鞘利这贼子对本汗图谋不轨,集结了二十几人伏杀我,我取他性命,国师没什么疑问吧?”
突厥族内由若干大小部落组成联合政府,统一归最高首领大汗调配,其下的小首领们都称可汗。突利本是突厥王子,在他老爹始毕死后没能继承大汗之位,他自称“本汗”自然指的是可汗了。他这是在拿身份压人,赵德言的国师还管不到他头上,毕竟赵德言明面上是汉人,颉利不可能一下子给他多高的权力。
赵德言不以为忤,欣然道:“赵某承蒙大汗不弃,封为国师,终究无权干涉政事。康鞘利是大汗此次钦命的南下副将,而突利可汗你是主将,如何处理我可管不着,届时大汗问起时,你只要能出示相应的证据即可。”
突利笑道:“国师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此回南下任务也告完成,我手下的三千儿郎还劳烦国师带回草原了。”
赵德言讶道:“可汗你这是何意?中土人心险恶,鱼龙混杂,可汗你勿要因贪恋其繁华而横遭劫难。”又作苦笑状道:“另外,你的那些兵将我可指挥不动。”
这趟颉利明摆着是要消耗突利手上的兵力,所以勒令他部精锐南下相助李渊夺取关中,结果大大失算,李阀军队的推进太有传奇性,突厥军根本没派上用场,以致突利带来的三千人损失不大,未能达到预期目标。
现在突利把他们交给赵德言,虽不能说没安好心,但对赵德言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把人安全带回去了,只是份内之事,无甚好处;若是半道出点差池,族里一堆矛头还不指向他?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突利道:“本汗要在薛兄的西秦大营里盘桓数日,安全方面不劳国师你操心。至于那些将士们,我自有手书托付,国师不必担心这方面问题,你教他们向东,他们决不敢向西。”
赵德言心里暗骂小鬼狡诈,他敢肯定只要他不是让军队北归,他连一个子也调不动。但又不好跟他翻脸,只得应了,又故作关心道:“我观可汗你印堂发黑,近日怕有血光之灾,还是小心些好。”
他怎会不知突利身体的状况,定是用了激发潜能的法门,又强行提劲击杀康鞘利,不修养上数月绝难完好。
突利不回军营的打算明智之极,因为李阀形势不利,他的几千人自不会留下做炮灰,但他突利的身子哪还受得了长途的颠簸?而这几千人中有无颉利布下的棋子,突利也不能预料,路上若不幸遇上自己人的暗算就亏大发了。最佳选择自然是留下来,养好伤再回草原。
相较那些见利忘义的族人,他更信任薛仁杲这个生死与共的朋友。除了这份感情外,他还有理智的分析,薛举的西秦军跟东西突厥都不大对付,近期虽无战事,但也不会和睦,因此凭着两人的关系,薛仁杲更有理由与他交好,最不济也可以分化北方东突厥这个强大的敌人。
突利对赵德言的话浑不在意,他的状态已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根本没有再行挑衅的意思,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估计还得费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