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你唤本神所为何事?”听不清喜怒的沙哑声音在石殿中响起。

“尊神,今有村西陆姓童男北,目中无人,望尊神出手惩罚。”陈青山低头谦卑回道。

“恩?又是这种事情,你倒说说,本神自来到五柳村这四十年,为你处理了多少次。”神祇低声喝道。

“本不愿劳烦尊神,只是这陆北小儿,殊为可恨。而且其恶了县中的主簿大人,若小老儿不除去他……”陈青山听到神祇语气中的不悦,慌忙出言解释道。

“好了,好了,念在你潜心供奉我多年的份上,暂且帮你最后一次,此次过后,本神将沉睡二十载,不要再来唤醒本神了。”这神祇颇为不耐地打断了陈青山。

“多谢尊神,小老儿一定潜心供奉,为尊神收集香火。”陈青山听到眼前神祇答应,心中已是喜不自胜。

这尊神祇在陈青山年轻时便已结识,说来也是陈青山的缘法,偶然外出,在一处河流中捡到一块双鱼玉佩,无意祷告之后,发现竟然有着神祇寄宿。

于是诚心供奉,神祇也给予其诸般灵异。

陈青山能挣得今日的家业,正是受这神祇指点颇多的缘故。

一阵清风吹过,神祇将陈青山阴魂送出灵境。

神祇长叹一声,涩声道:“百年鬼仙生涯,终不过苟延残喘。昔年山中求道士,而今却与凡人伍,长生,呵呵……”

自嘲的话语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无奈,可谓百感交集。

山雨已经下了三日,巴山蜀地,夜雨凄凉。

陆家窗前,长身玉立的少年,一袭素白长袍,头发斜披于肩,一根青绳穿过满头青丝,随意束着。

陆北温润如玉的手掌举起,仰首轻饮下杯中浊酒,继而又静静望着窗外夜空出神。

自两日前陆北将前身父母衣物整理到一个木箱子,在村西的一块荒地建了个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