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不定的烛火下,陆北神色宁静地道:“无妨,纪兄大可不必理会。”

彼时,雨声滴答,滴答,一刻不停地敲打着院中的梧桐叶和芭蕉树,屋檐下水珠成帘,自里间望去,谢宅透着一股朦胧迷离之感。

纪凌好奇地望向陆北,方才留意到陆北右手握紧的赤霄剑剑柄,兀自颤抖不停,发出了嗡嗡震颤之声。

陆北低头抿了一口酒,朗声道:“纵有妖邪之流,彼辈也不敢来犯。”

纪凌明白了陆北的意思,知道与其自乱阵脚,给妖邪鬼怪以可乘之机,还不如安心端坐。

明白这些,当即返身坐下,喝酒不语。

没过多久,果然那呜咽啜泣之声,慢慢消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纪薇眼皮沉重,伸了个懒腰,就先在一方软塌上和衣睡了。

屋中,烛火之下,只有陆北与纪凌一杯一杯地饮酒,低声闲谈。

这时,天际中,雨声噼里啪啦,雨更大了。

一阵古筝叮咚声响起,隔着浓厚雨幕,悠悠传来。

这古筝如空谷足音,清灵悦耳,婉转悠扬处,令人如听仙乐。俄尔弦音再变,崎岖三叠,有山泉瀑布,花香鸟语,如在眼前。

纪凌和陆北头脑都是一阵晕眩,纪凌醉眼迷离,砸吧砸吧了嘴,小声嘀咕了一句道:“陆兄弟,这酒酒劲可真大。”

说完脑袋便向几案上一趴,竟是睡了过去。

陆北本也感到一阵晕眩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不过掌中赤霄一震,目中刹那清明,不过仍是双臂一舒,作势趴在了桌案上。

这时,一把淡红色的油纸伞,穿过院中的重重雨幕,款款而来,油纸伞下,一个身穿藏青色绣罗长裙的少女赤着脚,如雨中精灵一般,纤尘不染地出现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