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语速不快,一字一句如同铁匠狠狠砸下的大锤,继续道:“我所在的雷鼓营也有动作,三分之一的精锐兵卒被抽调到了别处,连我都摸不清具体情况,只见过侯爷的一封手令,上面盖的大印不是大周雍州都督,而是谢逸尘的私印。我怀疑,他敢这么做,必然是得知了漠北妖族不会发起大规模的进攻,至于侯爷为何如此笃定,我不敢猜测。”
“还有,从年初开始城中就多了不少境界不低的修士,其中有一部分身上的气息阴森诡异,不像是正道中人。这些修士大多聚集住在都督府附近,离营中颇远,我不好打探得太过详细,只是从跟同袍闲谈中得知,其人数可能不下五六百之多。”
陈伯庸应该早就听他说过了一遍,所以才没有惊讶的表情,回头问向其余几人,“你们怎么看?”
陈叔愚看了眼名扬京都的臭棋篓子,沉吟着道:“立春所说的这些,其实我早在玉龙卫间或传递回来的消息中就有所推断,只是现在心里更为确定。安北侯的心思,想来陛下也不是不清楚,年前朝堂上就有风声,说陛下有意赏赐谢逸尘一个雍安公爷的爵位,召他回京任兵部尚书,这无非是明升暗降的手段,想以此夺了他手中的兵权。”
陈季淳点了点头,此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雍州都督是三品官衔,真要回京就职正二品的兵部尚书,明面上确实是一步不小的升迁。可后来一过年,高坐龙椅、心术难测的当朝天子又在正月初七的朝会上亲口否决,说雍州形势复杂,急切间找不出合适的将领前去接替,而后就不了了之了。
陈叔愚又道:“从立春所说的情况来看,谢逸尘减弱城墙上的驻军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用兵出奇,暗中派遣了拨云营等精兵强将潜入漠北境内,将战场设在了雍州之外,意图拖延时间整修那道二十三里长的屏障;二是···”
说到这里,常年枯坐祠堂之中心如止水的陈家三爷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冰冷得如同冰天雪地的北境,寒声道:“二是他狼子野心,与漠北妖族达成了某种交易,才敢这般托大地减少兵力,将麾下最精锐的力量置于隐秘地方操兵演练!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目标绝不是漠北,而是中州!”
立春转头看了这位三爷一眼,陈叔愚的第二个判断正是他所担心的局面。曾多次上阵厮杀的二十四剑侍之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漠北妖族的可怕之处,这些半人半妖的杂种凶残且强悍,就算是拨云营身经百战的老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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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两三个人才能勉强对付一个实力最弱的,稍微强壮一些的就能抵抗二境修士全力一击,更有甚者,不次于他四境七品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