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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我等就在外面,若是有事,呼唤一声即可!”孙伦低声说到,虽然陈敏之说的无事,那些动静似乎也渐渐离这个院子远去了,但是,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房间里哒的一声火石响,灯光亮了起来,灯光下,陈敏之的影子坐了起来,对着门口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陈大人……”孙伦带着几人走了进去,开口说道,陈敏之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说话:“我知道你们忧心什么,不足为虑,你们是职责所在嘛,不过,这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么大动静,可不是对着我们来的,赵守备,也不至于糊涂至斯!”

看着灯光下,这几个人一脸的询问之色,陈敏之没好气的笑了笑,说这么多,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能够说的极限了,和几个士卒,尽管是护卫自己的士卒,说这些机密之事,他也没那么糊涂。不过是看这几个人关心心切,怕弄出什么误会,他才委婉的解释一下,毕竟这几个人是大人派在自己身边的,谁敢保证他们的任务,除了护卫自己,没有监视自己的意思呢?

“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该你们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不该你们知道的,问了也白问!”

容七是他的同伴,是带着一头雾水回到自己的床上的,这一头雾水,一直到到第二天他们护卫着陈敏之返回的时候,才略略露出了点眉目,他们来的时候,是跟随着马队一起出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要经过马队的驻地的,只是他们第二天回去到时候,容七他们赫然发现,整个个驻地里,除了几十人看守营地,其他的人居然已经不知道去向。

容七仔细观察了一下陈敏之的神色,发现陈敏之似乎对此一点对不感到意外,这让他心里隐隐一动,这事情,没准还真的是就是陈敏之和那赵守备两人商议的,只是,这半夜调拨军兵,太突兀诡异了一些。

对他们来说,是有些诡异突兀,对于丘时来说,这事情,一点都不奇怪,他带着马队来新义安,可不是为了享福的,这地方,连平壤的一半繁华都比不上,有什么福好享,正经是找到那股骚扰新义安的鞑子,将他们打老实了,这才是正事。

对于鞑子,丘时和他的马队,没有任何的压力,从小卒到他找个千户,马队的兵丁,无一不是老兵,最菜的也有在新城外面围歼那群红毛番人的经历,这些经历过战阵的老兵,无论是从心理素质还是作战技巧,毫无疑问比他们的步卒同僚们要高出一筹。而他们的人手一支甚至几只的三眼火铳,身上精细的覆盖了铁网的棉甲,胯下明显高过那些朝鲜矮马一头的坐骑,更是他们信心的来源。说句实在的,不仅仅是丘时,每一个马队的士卒,都毫不怀疑,自己就是风字营精锐中的精锐,是大人的杀手锏。你没看见这新义安一出事,大人第一个就想到将咱们马队派上去吗?新义安据说可是有上万兄弟在那驻守呢,要是咱们马队不是精锐,大人能想得起咱们吗?

所以,当守备府的军令来的时候,赵贵丝毫不感到奇怪,尽管这半夜三更的出击,有些不太寻常的味道,但是,风字营的规矩,可没有质疑军令这么一说,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而自认为是精锐中的精锐的丘时,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执行了。

马队是先行,在新义安斥候的带领下,整支马队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一个小村子的外围,据斥候说,这里就是那股鞑子的老窝了,如果不出意外,被掳走的那些百姓,应该也在这里。

丘时毫不迟疑的派出了自己的斥候,即便是友军的斥候,他也不是特别放心,什么情况,还是自己一手掌握的好,当然,他也肯定是会依照军令上所说的那样,仅仅是警戒监视,防止敌人逃窜,而真正的战斗,还是要靠后面的步卒主力。

赵贵不是找不到布希甲喇的踪迹,实际上,感觉自己吃了一个大亏的布希,根本就不愿意离开这清江一线,这个亏,可以说,是布希这近十年以来,吃的最大的一个亏了,他的确不甘心,除了打发一小队人押送着这些奴隶去盛京,又安排了部分老弱族人到北边安全点的地带去以外,整个布希甲喇的精锐,基本上全部集中在这里了。

这些天,他们始终没有消停,不仅袭扰附近的村子,庄子,甚至连新义安派出的斥候都吃掉了好几股。但是等到赵贵率着大军一出现,他们立刻又销声匿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游牧民族的机动力的优势,在这一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不傻,和这群古怪的明军正面对决,那是绝对得不偿失的事情,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丢了近两百号战士的布希,早就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自大,怕是导致自己失去这些战士的根源,这些明军太古怪,而且,数量太多,若是不是动辄几千人出来,他倒是不介意比试一下,到底谁的刀快,但是,但是,明摆的占不到便宜,还去找石头碰,那就不是有脑子的人所为了。

赵贵很头疼,头疼不是对付不了这群鞑子,而是这群鞑子始终对他避而不战,虽然各个庄子已经加强戒备,但是,面对如此大股的鞑子,靠着那护庄的庄丁,很显然是不成的,在损失了一些人手后,赵贵将前沿的几个庄子的人,全部都迁到了新义安,而与此同时,疯狂的派出斥候,试图找到这股鞑子,一战而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