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要堕了我军威风,”张任看了看两个属下,说道:“徐晃背后是骠骑将军许成,北方六个大州,而我们呢,背后是主公,只有一个益州,不错,益州富饶,可终究不能跟北方六州相比,莫说我们不一定能同时战胜张鲁跟徐晃,就算能胜,徐晃还有的是后续的兵力,许成手下也有的是能征善战的大将,而我们呢?还能有多少后续兵马?益州人口太少啊!所以,我不想跟徐晃硬拼,我西川地形险峻,只要防守得宜,就算他有百万雄师,也休想轻易攻入,这样,才是保我西川的最佳途径啊!”
“原来如此!”杨怀、高沛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明白张任的苦心,虽说刚才张任的话有点刘璋比不过许成的意思,这种话稍说大一点儿就是对主公不敬,可是在西川对刘璋的评价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刘璋自己不知道罢了,何况,刘璋是真的比不过许成,所以,两人对这话倒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张将军,你为什么不跟主公这么说?而且,并不反对主公出兵的主意呢?”高沛又问道。
“万一!”张任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是存了万一的想法,天下大势,谁能说得清?若是我军此次能成功攻下汉中,那么,东川、西川二地在手,我们就有了争雄天下的本钱,比起躲在西川只能图谋自保,将强过很多!”
“我明白了,张将军你是希望在徐晃出兵之前就能攻下南郑,是吗?”杨怀问道。
“不错,更加确切地说,是在不损失太大兵力的情况下,在徐晃到达南郑之前,攻下它!”张任答道。
“这未免太难!”杨怀又道。
“当然很难!可是,不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当年,我大汉高祖皇帝若是惧于项羽之威,又岂会有这四百年的江山可坐?淮阴候韩信的背水一战又何偿不是在赌!”张任说道。
“既如此,我等愿听将军调遣!”杨怀、高沛拱手道。
张任为西川的出路,决定赌上一赌,然而,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有准备的人能够占据优势,很显然,刘璋和他的西川并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张任和手下的将领们也只是存了一试即退,也就是一旦行事不顺,立即就撤回西川的想法,这就有点儿不行了,因为,他们是把宝全押在了徐晃出兵的早晚上了,把自己一方的命运押在对方身上,这不能不说是西川一方将领们的悲哀。
而与此同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南郑城内,张鲁正在接见一位客人,这个人,叫做钟繇钟元常。囿于现在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汉中的掌权者们已经决定向许成投降了,现在,只是欠缺一个谈判来讲请楚各项事情。
“钟先生,你又来到我们这儿,是想干什么啊?”张鲁问道。
“呸,明知故问!”钟繇在心里暗暗鄙视张鲁不会说话,不过,他还是从自己受到的待遇方面感到了成功的希望,要知道,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张鲁可是直接叫他钟繇的,哪像现在,还加个“先生”。
张鲁的话也让他的手下感到一阵阵不快,这一次钟繇来这儿,可不是人家自己来的,是他们这些人,杨松、杨圃,还有张卫等人一齐请来的,自己主公的这句话,显得有点不地道。上一次钟繇来,汉中的局势还没有到达如此的窘迫境地,而且,钟繇也没有怎么下力的游说他们,所以,会谈无果而终,钟繇几乎是被哄出了南郑,然而,短短的时间内,昔日在汉中呼风唤雨的他们就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南郑城内了,虽说这是汉中第一大城,可比起整个汉中,还是太小了一些。
那天杀的刘璋,他怎么能出兵呢?他哪里来的这个胆量?难道他就不怕因此而惹上许成吗?他就不怕许成把他从成都给揪出来吗?因为没有想到刘璋和他的那帮手下有这个胆子出兵,所以,西川一面的防守甚时薄弱,结果,让张任一伙给占了空子,一直打到了南郑城下,为了固守,他们又不得不把在梁州的部分兵力给调了回来,现在,除了他们这些人还在,汉中基本上来说,已经是——亡了!
“拜见太守大人!”钟繇并没有回答张鲁,而是两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晋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