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懂,所以特地找人买了一点,想着......先自己在家学一学。”
他握着鼠标点开一部,影片开始就直接进入正题,半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他看着看着就靠过去了
“我知道我不如其他人,他们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我这么笨,也只有姐姐不会嫌弃我。”
“姐姐,我也只想和姐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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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蔺再次见到江栩的那天,是在周末。
两人都被迫来参加一场饭局。
中途寻了个由头出来抽烟,裴蔺问他:“你和那个姐姐还在一起?”
江栩抽了口烟,隔着烟雾眯眼,轻慢笑意:“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还以为你顶多新鲜个几周时间,这都快半年了,你该不会真动心了吧?”
他似笑非笑地掸了掸烟灰:“她一个哑巴,你觉得她配吗?”
配让他动心?
当然不配。
他就是想玩弄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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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葬礼是在秋天。
江栩胃病住院一周,中途翟松月给他发过消息,询问他的近况。
大概是因为之前他埋怨过,他不找她,她就永远不会找自己,所以她总会和他询问一些近况。
他刚做完胃镜检查,被推到病房输液。身边没有一个人陪护,包括必须有人在一旁陪同的全麻检查,也是他随便花钱找来的一个路人。
这是他住院的第三天。
胃痛到差点晕倒,自己打120叫的救护车,强忍着剧烈疼痛说完了地址才晕倒。
连怎么来的医院都不知道。
他拿起手机打字。
【江栩:不太好。】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翟松月:生病了?】
护士进来,要给他换药。
【江栩:对啊,胸口疼,疼得厉害。】
【翟松月: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医生怎么说?】
【江栩:医生说,我这个病有点棘手,没有药可以医治。】
【翟松月: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认识几个学医的前辈,到时候我带你去其他医院再检查一遍。肯定会有办法的,别怕。】
【江栩:如果能够见到姐姐,可能病就突然好了。】
翟松月那么聪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想见她了。
【翟松月:你把地址发给我。】
江栩靠回枕头上,坐躺着,身上穿着病号服。
他勾了勾唇角。
【江栩:等过几天,我去找姐姐。最近天气这么冷,我不舍得让姐姐吹冷风。】
护士换完药了,笑着问他:“病情好点了吗?”
他抬眸,礼貌地笑了笑。刚才是低着头在回消息,所以没看清,这会抬起头,在灯光之下,清晰可见的苍白唇色,憔悴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没好呢,还是很疼。”
护士一愣:“那我待会去让医生过来再给你看看。”
她开门离开,嘴里嘀咕:“看他刚才笑的那么高兴,还以为他病好了。”
江栩等出院之后才去找的翟松月。
得知他要过来的消息,翟松月提前做好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
在医院吃了好几天的流食,面对这些食物时,竟然没了胃口。
他靠在她肩上撒娇,说手疼,要姐姐喂。
翟松月纵容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开始喂他。
他想吃什么用手指一下就行。
他像个被宠到娇矜的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在她这儿永远都是身娇体弱,唯独在床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故意将她弄疼,然后委屈的和她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
翟松月见他这样,怎么舍得怪他呢。
她给他擦眼泪。
没关系,他喜欢的话,怎样都可以的。
得了准允,他又重新靠回她肩上。
放在床头的手机刚好响了。
江栩看见上面的名字,周京贺。
男人的名字。
他眼神微暗,将那手机拿过来递给翟松月。
“姐姐,你不是说我喜欢的话,怎么都可以吗。”
他动作不停:“姐姐,你接了吧。”
她是个哑巴,但不代表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本就是后天突发恶疾造成的声带受损,和天生的聋哑还是有区别的。
平日里相熟些的人会给她打电话,她通常只需要通过敲击手机屏幕来回应。
多荒唐的要求,可就是这么荒唐的要求,翟松月也满足了她。
没想到她会同意,江栩稍微迟疑,动作也停下。
看到她按下接通键后,他伸手将免提也一并按下,男人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清晰。
与他说话的声音一同的,是狂风骤雨的攻势。
“关于带班的事情我已经和老师说过了,到时候你直接去就行。”
她颤抖着手,在屏幕上敲了一下。
沉重的呼吸声,带着绵腻。
屋子里窄小温暖的甬道,凸起的开关藏在最深处。
此时被人抵着关上,又后退打开,仿佛是小孩子恶作剧一般,认准了那个开关便一直按。
次数多了,不知道哪里漏水,浇湿了开关。电路也开始出现问题,更加敏感。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黑,是灯关了,还是被身后的手捂住了眼睛。
她仰长了脖颈,咽喉发出生涩的声音。
男人迟疑,语气带着关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摇头晃脑,想回答他,却说不了话。
手指抹黑想找到手机,摸来摸去最后只摸到一双手。
少年惊讶一声,贴心提醒她:“姐姐摸到的是我哦,手机在旁边。”
他说着说着,还故意呻/吟一声。
仿佛难耐到情不自禁。
“呃啊,姐姐……”
手机另一端的人沉默,大概懂了她此刻是在做什么。
默默地将电话挂掉,看来自己这通电话打的很不是时候。
等忙完一切后,江栩和她道歉,满脸歉疚,说他不是故意的。
“他如果误会了,我可以帮姐姐去解释的。我就说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被夹到了,手被夹到了,门缝太紧,夹的我痛死了,血都被夹到喷涌出来,还好我戴着手套,不然喷进门缝的话……”
他眼神半睁着看她。眼底还有余感未消,仿佛蒙了层扯不开的薄雾。雾里看花一般不甚清晰。
“到时候姐姐该多难清理,门缝那么紧,手都伸不进去,别说用工具了,会弄坏的。”
他给她出主意:“要不我以后每天都被它夹一次,次数多了以后,门缝就夹成我的形状了,到时候姐姐如果想清理了,可以来找我。别人进不去,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
清理的工作,最后还是翟松月自己来的。
她问他肚子饿不饿。
下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没吃多少。
江栩其实不怎么饿,他胃病是老毛病了,每年总会犯上几次,看医生也没用,根治不了,只能缓解。
“想吃水饺,姐姐亲手包的那种。”
家里没有多余的饺子皮了,如果自己包的话,还得重新擀皮和剁馅。
很麻烦。
但翟松月只是笑着问他。
——我们小栩想吃什么馅的?
我们,小栩。
他笑容乖巧:“素馅的。”
“香菇胡萝卜馅?”
“好的呀,谢谢姐姐。”
翟松月在厨房厨房擀皮剁馅,等她煮完一整碗饺子端出来的时候,江栩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那么高的个子,窝在这张沙发上,实在有些憋屈,腿放不上来,只能微曲着踩在地上。
他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所以他的眼窝偏深,肤色有种没晒过太阳的白,五官轮廓是深邃的。
绵长的睫毛在他眼底散落一圈阴影。
他睡着之后,更乖。
是和他平时的乖巧不一样。
现在的他反而像是一只不爱说话的流浪猫,蜷缩着身子独自度过寒冬。
只是这个梦,似乎并不美好。连睡着都皱着眉,他佝偻着身子,手放在腹部,额头有细汗,脸色也苍白。
江栩做了个噩梦,哪怕在梦里,疼痛也剧烈。
可是到了后面,疼痛逐渐被淡化,他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像花香,可又不是花香。
于是他醒了。
躺着的,不是窄小的沙发,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女人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隔着那件薄毛衣给他揉着肚子。
她那么温柔,动作也温柔,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吃饭的时候没吃多少。
原来是胃疼。
怎么疼成这样不说呢,明明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见他醒了,她一边给他揉肚子,一边倾身,将桌上的温水拿给他。
江栩看着她,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轻笑。
——要我喂吗?
他迟疑了一会,伸手接过水杯,自己一口喝完。
翟松月问他,胃还疼不疼?
他放下杯子:“还好。”
翟松月叹气。
——是胃病吗?
他抬眸看她。
她眼里是心疼。
——我看到你手上的针眼了,那几天,是在医院输液?
——是一个人吗,还是有人陪着?
江栩被她看着,沉默替代了大多数。
她突然抱住他,轻轻的抽泣声,她好像在哭。
江栩突然就愣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说,翟松月,你为什么哭呢。
你在心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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