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子说什么,世子大概都是不信的。”丁年贵道。
“那你是要替娘娘说好话了。”杨景澄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请。”
“世子与郡公熟悉,仅半年光景吧?”丁年贵道。
“嗯。”
“半年,就足以让世子如此的信任一个人么?”
杨景澄意有所指的道:“你能直接面见娘娘,仅两个多月,为何如此的……赤胆忠心?”
丁年贵僵了僵。
“我都被你扒开皮看的透透的了,有些话懒得藏着掖着。”杨景澄眼眸微垂,长如鸦羽的睫毛盖住了情绪,“不信又如何呢?没得选罢了。”
丁年贵的心底顿时泛起了浓浓的酸意,宛如陈年老醋精般,直接把他的心烧出了个窟窿。多年来死死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委屈与不忿顷刻间喷薄而出,顺着血液,冲进了四肢百骸。杨景澄没得选,他亦没得选。
哪怕明知家变之后,杨景澄是待他最厚道的那个人,他依然必须像张蛛网,把人密密的困在蛛丝里。他不止一次的担忧,他的蛛丝会不会过于坚固狠厉,以至于将人活活勒死;也不止一次的想,这个世子若真是个傻大胆多好,傻大胆发觉不了自己的困境,醉生梦死直到生命的尽头,又何尝不是人间幸事?
他很想质问一声章太后,明知这是他表妹的夫婿,何必迫他来做这个恶人?可是一条狗,并没有质问主人的资格。
“你很难受。”杨景澄的声音平淡而笃定。
“是。”丁年贵爽快的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