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雷呆滞,他出身贫寒,纵然凭借机敏的在东厂混了个外围,攒了不少银钱,却始终没能领会权贵们的想法。他不太把女人放在眼里,但,颜舜华于杨景澄,乃至于帝党,确实是有功的。即便族里怕丢面子,救出来,换个身份,放她一条生路不行么?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诏狱里,等着她被活活折磨致死?
杨景澄忽然又从荷包里摸出了个小小的玉佩,这是前年太医包承善登门时,为了取信于他,给他的信物。曾被华阳郡公随身携带多年,他收下之后,随手放在荷包里。他家细心的丫头只当他喜欢,无论怎么换荷包,玉佩都会帮他仔仔细细的收在荷包的夹层里。因此才能在兵荒马乱中,保存到了今日。
指腹摩挲着玉佩上莹润的光泽,杨景澄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夜。在华阳郡公府的凉亭里,满池荷花绽放,他们兄弟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定下了明君贤臣的承诺。
说好的双俸亲王,哥哥,你爽约了。
排队的人越来越少,五城兵马司的视线扫了过来。沈雷一个激灵,提醒道:“世子,您速做决断!”
杨景澄把玉佩递到了沈雷面前。
沈雷接过,问:“交给谁?”
“送给你,”杨景澄道,“你我萍水相逢,无甚情谊,请你办事不能全凭脸皮。我如今身无长物,只有这块玉佩,是华阳郡公留给我的。”
沈雷拿着玉佩的手一抖,忙不迭的道:“送您入京不值什么,玉佩太贵重了。”
“不是路费。”杨景澄郑重的道,“许平安三个,拜托了。”说毕,他微微颔首,而后利落的翻身跨上马背,一夹马腹,单枪匹马的朝南门狂奔而去!
“什么人!?”五城兵马司的守卫当即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