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心尖微颤,不自觉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揉了揉颜舜华的头:“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可爱。”顿了顿,他笑,“欣儿那丫头,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你是我老婆,可不能学她那样。”
颜舜华的肩膀登时垮了下来:“她不敢。”不敢用情太深,以免终有一日,遍体鳞伤。
“嗯。”杨景澄在颜舜华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便宜你了。”
颜舜华:“……”
“我比她胆子大,我敢赌。”颜舜华深吸一口气,重新抬头看向杨景澄,“我信你此生,无论做天潢贵胄,还是沦落为贩夫走卒,必不负我!”
杨景澄目光更柔和了几许。世道对女人的不公,写进了三纲五常。他可以理直气壮的三妻四妾,颜舜华却只能承受。只因若她有丝毫不满,便是妒忌,便可休妻。是以,时下的女人,除却忠贞之外,对丈夫还有几分真心实意,唯有她们自己知道。
明知他在谋划什么,还敢全心全意,不得不说,颜舜华真的很有勇气。
窗外喇叭声响,兵器与甲胄碰撞的声音紧随其后。杨景澄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他弯腰,在颜舜华的唇上落下一吻:“谢你如此信我。”
说毕,他扶着墙,慢慢的走到了门口。
“我会是最好的皇后。”颜舜华倔强的道。
“嗯,我也信你。”杨景澄回头冲她笑了笑,一步跨出了门外。走向了等在楼梯口的丁年贵。
官道上,将兵们已然行动了起来。在队伍的中间,有一辆宝蓝顶盖的马车。青黛正带着石英与秋巧,往马车上搬东西。及至杨景澄被丁年贵背到了马车边,青黛几个丫头当即红了眼眶。
杨景澄名义上,终是去流放的。路上带着丫头伺候,着实有点目无法纪了。章太后可以有所优待,可心里有算计的他,却要装的老实些。何况,朔方不是善地,他想翻身,终究得偷偷联络上陇原的宣献伯才有希望。带着丫头确实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