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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倒不是希望皇甫弋南来,而是希望来的人不是皇甫弋南。

就在众人立得腿脚发麻之时,终于望见红毯尽头一双人款款行来,那女子以袖掩面,似乎正同男子谈笑。

人人扯脖子瞪眼去看,随即都在心底发出一声惊呼。

好一对璧人!

好一对风姿绰约的璧人!

好一对风姿绰约神仙眷侣般的璧人!

两人并肩相携,众人因对皇甫弋南忌讳,便都说好了似的先去瞧那男子。

男子一身玄色锦袍,玉冠束发,衣裳式样简单,却胜在气势逼人,黑中带赤的色泽,一如他此刻含笑却诡谲的眼,分明还离得很远,分明看人时很轻忽,却不知怎得就令人如被针刺。

他走近,一步一履闲适从容,从容里头却又自有风华,好似披星踏月,拨云撩雾而来。人人心里都疑问,阔别皇宫十七年的皇子,究竟是从哪练就的这般气度?

然而还不及思考这个疑问,便已先被那张脸夺去了魂。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一笔一划似浑然天成,即便妙手丹青也难绘的容颜,望着那张脸,便如见水天一线处半隐半露的明月,或是暗盒中华光自生的羊脂玉,只一眼,亘古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