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祭司的身姿颀长挺拔,他站在纯金的牢笼中垂首看着掳掠的强盗,那双银色的眼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并没有因为主人失去自由而掀起波澜或者陷入慌乱,即使是被关入牢笼,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宣誓了主权。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被人为篡改。

君王突然就觉得胸口滚烫难以抑制。

那是爱意得以宣泄、欲望得到满足的幸福和兴奋,以及内心潜藏着的不安的翻滚。

面对着这样一个纯净又虔诚的爱人,君王只觉得自己的卑劣、肮脏和残忍被放大到了极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要砸碎这个笼子让他的祭司回去——让他捧着那捧花,永远平静地在祭坛前祈祷,他愿守护着他远离世俗。

然后这一切就都在下一刻粉碎了。

因为那个人轻轻地询问,他的声音像是从耳边擦过:“陛下,我能离开了吗?”

“不可以。”这君主听到自己温柔地回答,“你那里都不许

去。”

他怎么可以离开呢?

这是不允许的,要让他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才好——要让他染上我的印记,要用镣铐锁住他的脚腕,要让那平静的神情彻底碎裂。

玷污他吧,这样他就无法离开了。

34

苏云是给人抬进王宫的。

虽然说这王宫的布局他很熟悉,但是这么奇妙的进入方法这还是第一次。

那位尽职尽责的国王仍然在倾情演绎,说实话他的声音挺低沉的,叭叭叭念起台词来还挺感染人。

这个台词功底不得了,这是真正的真情实意,同时还兼顾了狂热痴妄,一听就让人对他的爱意感同身受——虽然苏云不大能体会,但是他能欣赏啊!

抬笼子的是奴隶,阿契美尼德帝国是奴隶制国家,在此之前不论是安纳托还是克里翁都没有大肆的奴隶传统,不过在这个时代,奴隶制反而算得上是社会的进步。

这一段路应该是去王族的寝宫,一路上的装饰最奢靡,苏云来过几次后就对这里没什么兴趣了,他现在更喜欢的是民间自由自在的艺术。

浓郁的熏香从走廊尽头飘扬过来,这种味道并不能让苏云喜欢,它远比不上贾斯敏和安妮塔的气息。

苏云开始觉得无聊了。

但很明显那国王不这样认为。

他一只手抓在笼子的栏杆上,双眼一如既往地黏在苏云身上。

国王的寝宫已经到了,很明显这内室也经过了费心的装饰,金碧辉煌地也挺好看,苏云潦草地打量了一下,在墙壁和角落等处发现了许多不那么和谐的新摆设。

苏云:……

很不幸,苏云竟然能猜出这些东西的作用是什么,他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曾经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些玩意,然后他的记忆为他检索出十八九岁的时间段——那个时候他还在父母的强硬要求下和一群公子哥儿社交。

哦,破案了。

当年我就不应该去参加那几次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