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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坐了一会,没说话。

陈尘还是站起身:“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我给你准备客房。”

“我睡沙发。”韩深有心理洁癖,不愿意碰陌生人睡过的床。

陈尘看着他,指骨抓了下头发:“让你睡沙发怎么行呢?有损我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待客礼仪。”

韩深:“……”

陈尘也笑了:“要不然你睡我的床,我去睡客房。”

莫名的,韩深倒没觉得很排斥这个建议。

韩深躺在陈尘的床上。被子挺软的,枕头也香,是他身上常年的那种舒服干净的味道,空调温度开的挺低,陈尘在门口站了会儿,看他差不多躺好了,说:“晚安。”

关灯关门。

今天跟做梦似的,韩深翻来覆去半晌没睡着,耳朵被耳钉磕的挺难受。

他摸黑取下来,一颗没捏稳,好像滚到床底下去了。

烦。

韩深打开手机电筒往床底下照,发现耳钉滚到床头柜背后,静了一会,下床趿着拖鞋给柜子微微挪了一道缝。

灯光照进去时,韩深也看到了被床头柜挡着的两个字。

锐物一笔一划刻下,刻的很深,深到墙面内的红砖都看见了,像两挂鲜红的血。

——妈妈。

操啊……

这字还很稚嫩,跟陈尘现在头角峥嵘的字迹没得比,积满灰尘,应该很久没打开过了。

韩深感觉浑身的血往头上冲,好像看到恐怖片中最恐怖的画面。

他给床头柜重新挪回去,挡住了这两个字。

韩深睡着之后做了个贼恐怖的梦,梦见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蹲在床头,长得特别漂亮,大眼睛,粉嫩的嘴巴,但满脸幽怨,正不断地拿刀锯床头架,一边复读机一样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天色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