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气候炎热,她打车到家,一进门就开空调,换衣服,然后去厨房烧水泡茶,顺便汲一盆清水,把鸟笼侵进水里,让鸟儿洗澡。自己也进卫生间洗漱,等她出来时,茶水的温度刚刚好。
她向来懂得安排时间,有条不紊,只因最近离职,在家睡得晨昏颠倒,竟把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小也甚注重这些节日的。她性格里有种冷清的因子,并非对别人不够热情,对自己也一样。
她六岁那年父母离异,她随父亲和后母生活了十余年,早已变成一个冷漠自持的人。卓越说她从来不管束他,其实不过是幼年养成的惯性沉默。父亲再婚后,家里多了弟弟妹妹,她自知没什么地位,从来也不对他们的生活发表意见。
后母觉得她只知道念书,没什么威胁,干脆大方点送她出去读书,在亲戚友邻之间博得一个美名,以免让人觉得自己亏待了她。
她父亲有家贸易公司,经营一些科技产品。后母总是说没赚到什么钱,半真半假的念叨。她听得多了,不免也有些疑惑。能够送她出去念书,她还是存了些感激的。
她母亲是一名教师,离异后不曾再嫁。单身女人难免寂寞苦闷,烟酒过度,几年前因肺病过世。此后,她极少与家人联系,毕业后常年呆在外地。
这两年,除了卓越,也没什么人记得她的生日。她自己是从来不主动说的,闺蜜也常是事后才想起来,“啊,纯洁,前天好像是你生日吧”,然后呼朋引伴补过一次,吃喝一顿,收两件迟到的礼物作罢。
未知明年今日,还有谁会记得她的生日?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烟来抽,刚点燃吞吐两口,门铃忽然响了。她绕到c黄头看一下闹钟,零点五十八。这时候会是谁呢?
她疑惑地走出卧室,自门镜上一看,竟然是风炳辰。
他可不像那种未经预约就直接上门拜访的人,他在英国生活多年,应该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当然,她倒也不是觉得被冒犯了,只是刚刚惹出身世之感,情绪比较脆弱,不想让外人看见。而且他刚刚对她的态度,实在有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