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元猗泽清咳了一声,拦下他对塞托公主道:你是得了朕的画像?
塞托公主点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的画像什么时候流入契赫的。
塞托公主指了指跑来和她跪到一起的侍女:她收着,画里的陛下明明她越想越委屈,不是长现在这样的。
呈上!元猗泽倒想看看,什么人敢大胆私下给他画影。
待塞托公主珍藏的《圣君像》呈上时,在场看到的人皆面色古怪。元净徽看了不由得呀了一声,引来父亲回眸,元净徽忙敛了讶色装作一无所知。
塞托公主望着画里那个膀大腰圆阔颐方腮的英俊男子,不由得黯然道:臣女想回家了。
元猗泽看着落款圣君像三字,越发觉得熟悉,而后与元净徽父女间对视,便知这画出自谁人手笔。再看塞托公主跪在那里十足委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挥手道:退下吧。
契赫使者闻言赶紧拉上公主,飞也似地逃窜了。
被这么一闹,元猗泽又展开此画,问周遭道:这比朕好看?
众公卿连连称化外夷狄,哪里懂得陛下之神秀高姿,陛下息怒。
元猗泽再看这笔触,随即抬眼望向在场的太常卿杜怡。这一眼叫杜怡猛地一震,但心里莫名实不知陛下何以投来这样的目光。
宴散了之后,元净徽、杜怡、擦干了眼泪的塞托公主不管知不知道错在哪儿皆一一前来向皇帝认罪。元猗泽心道你杜博原好好地往辽北去作甚,居然还敢以天子近臣的名义画下这样一幅画像,更妙的是这主意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出的。
深夜甘露殿内,熙宁帝困得很了,支颐侧卧在榻上,睡眼惺忪道:你做什么非要这时候画像?白日里寻来画师不就好了?
元頔不管,兀自研墨调色,头都不抬道:稍等一会儿。
元猗泽嗤了一声:没有太子频繁留宿的道理,你要画回去画。
元頔闻言搁下笔,款步上前,俯首望着榻上的美人笑道:这般绝艳,不见着人画,岂不失色?
元猗泽蹙眉道:什么绝艳?他想了想,换个词。
元頔展开绡衣薄如蝉翼的广袖,如鹤之翎羽:我今夜宿在这里,没有这样走在甬路上的吧?说着他就坐到榻沿,注视着元猗泽道,今夜你是为着契赫的公主竟不喜欢你不悦,还是为着杜博原给你作这样的像不悦?不过他居然能追至辽北,倒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元猗泽懒理他,翻了身道:你酒醒了?这么好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