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幼子情绪还算稳定,并没有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出现过激反应,方安心。

聂文媛问:“太后送你的荷包呢?这回可要仔细放好,别再弄丢了。”

云泱奇怪:“弄丢?”

“是啊,你小时候跟着我回京参加太后寿宴,太后就曾赏了你一个绣着小兔子的荷包,谁料你贪玩,给弄丢了。”

云泱全无印象,便道:“母妃放心,孩儿这回肯定不会弄丢的。”

聂文媛挑眉点头,起身准备走。

云泱忽喊了声:“母妃。”

聂文媛回头:“怎么了?还有事?”

云泱心中酸涩,简直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时候掉链子,捏了捏拳头,尽量镇定道:“没事,就是忽然有些想家,想大哥了。”

聂文媛心头一软,柔声道:“再等等,等北境彻底稳定,我设法向陛下请旨,让你回家一趟。”

云泱嗯嗯点头。

内务府为哄太后开心,这回特意请来了民间最有名的戏班子,在太液池边搭台唱戏。除此外,还在旁边空地准备了投壶、射环等各种有趣的小游戏,供皇子公主们玩耍。

云泱因为要看自己的小包袱,便以醉酒为由留在殿中。

元鹿元翡怕他无聊,另喊了吴仲勋等人过来,一起玩双陆游戏。

殿外,丛英穿过人流,悄悄来到元黎身边,神色焦急:“殿下,不好了,那个人不见了。”

元黎皱眉:“什么叫不见了?”

丛英羞愧:“属下带着卫七等人,一直寸步不离的在暗中跟着,可刚刚到太液池沿岸的一片柳林时,那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属下们搜寻了一圈,都未找到其踪迹。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属下怀疑……”

“怀疑他从水中逃了?”

“属下不敢肯定,但太液池通着城外护城河,除此外,没有第二条逃生通道了。属下已让卫七带人去护城河,希望能拦截住。”

元黎面目发寒。

“他一个北地胡人,如何会精通水性!”

丛英一愣:“殿下难道怀疑,他并不是从太液池逃走的。可属下遍寻四周,确未发现此人踪迹。”

元黎:“当时太液池旁可还有其他人经过?”

“那处偏僻,今夜宫人们都在忙太后寿宴,鲜少往那儿走……”丛英想了想,忽道:“对了,属下刚刚过来时,见池边的柳树下站着个人,好像是苏公子。”

丛英觑着元黎脸色。“那个地方……好像就是当年殿下落水之处。”

戏台上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热闹戏文,元黎却感觉心脏再度被巨力攥了下。

一时间,刺骨的冰冷、徒劳的挣扎、泛着草木腥味儿的冰水洪流般涌入七窍腹腔的窒息,齐齐涌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