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哪儿有您两位的手段厉害?改朝换代,朝夕之间而已。”钟恒想想沈恙此前已经布好的局,只嗤笑一声,“日月换新天,官场重新洗牌,即便是作好的局,如今也失了效用……约莫只能说,世事弄人?”
这话有意思了。
顾怀袖只一转眼,便明白过来。
似乎是沈恙在康熙驾崩的时候,已经有了办法?可当时那种情况,若不立刻夺位,便是胤禛的灾难,隆科多的灾难,乃至于张廷玉的灾难……
时有凑巧,并非故意。
“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们身不由己。”
“沈爷又何尝由过自己几次?”
钟恒端了茶,喝了一口,垂眼说了一句。
青黛这会儿回来,却是把眉一皱:“钟先生这话说得不好听了,江南这三千里维扬地面上,谁不知沈爷是个一等一随性的人?他要做的事便做,不想做的事情还能有谁逼着他做不成?成日里都听人说沈爷从来恣睢,您说话也没回头看看风声吗?”
一抬眼,钟恒听见这一番尖锐的话,只冷笑一声:“眼皮子浅,也就看见这里了。”
“也不知那眼皮子浅的是何人?借口最多。”
青黛不是不知道什么身不由己的道理,可对沈恙而言,哪个不是他自己选择?
如今选了路,又喊冤叫屈个什么劲儿?
沈铁算盘自己都还没喊呢,倒是身边办事儿的下属替他喊起来了。
“青黛回来,站着吧,闭上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