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红快速地收拾了东西,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吴晓梅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这一走,吴晓梅倒是发现原来白艳红的家也是住在海淀区,离他们家大概有五六公里的路,倒也不算远。
等到了白艳红家,吴晓梅发现是和他们家差不多的一处平房,但是房子要更小一点,就两间屋子,一间做饭的,一间房间,厕所后面另外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是那种农村里的茅坑。
一进屋吴晓梅就知道白艳红家经济条件不怎么样,家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白色的丝布一捆捆地堆着,一个年轻人正立在灶台前将丝布放进红色的浆水里面染色,一个四方形的刮板支在那里,吴晓梅看了一眼,应该是用来刮梅兰竹菊这些图案的。
原本吴晓梅以为白艳红儿子应该年纪至少和她差不多大吧,没想到还挺小的,看模样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看到白艳红把人带回来,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东西给藏起来,可是现在摊了一地,哪里弄的起来。
顿时郭敏有些不高兴地冲着白艳红喊了一声:“妈!”怎么这个时候带了外人过来,要是被人举报了怎么办?这些可都是自己在家偷偷弄的!
白艳红自然知道郭敏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连忙上前给儿子解释:“这就是我上次和你提过的买了我二十条丝巾的那个姐姐,这回她要买六十条,想问问能不能便宜点,我这也不懂,就领她回来了。”
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死命的咳嗽声,白艳红一急,连忙把背包往桌上一放:“我进去看看你爸,你们两个谈吧。”
郭敏毕竟年纪小,有些局促,而且他本身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默默地收了起来,给吴晓梅倒了杯水:“吴姐,您坐。”
破落的房子,生病的父亲,没什么主意的母亲,吴晓梅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日子回到了她爸爸刚刚摔断腿的时候,只不过她那时候还有季恒陪着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而这个家里则是需要这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一个人撑起来。
日子的艰辛和不如意都写在脸上,纵是应该意气风发的年纪,也多了一丝忧愁。
“这个丝巾是你做的?”吴晓梅看了一圈屋里的摆设,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郭敏到底年轻,又觉得吴晓梅是他妈带回来的大客户,所以也是回答的一五一十:“白色的丝巾布是从我爸以前厂里的六叔那边搞来的,我爸现在病退了,我妈是农村上来的,没有工作,现在只能照顾我爸,帮忙卖丝巾。”
吴晓梅收起了一开始生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认真问道:“那你一天能坐多少?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我之前去厂里看过他们是怎么做的,又到市图书馆看了染色的配料,制作花版的工具,自己实验了一下,发现真的可以,其实真的做一天我大概可以做五十条样子,但是我不敢多做,怕做多了卖不出去,所以现在一天差不多做个二三十条。”
吴晓梅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郭敏小小年纪还挺厉害的,这些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这个梅兰竹菊四个图也是你自己画的?画的挺好的啊!”因为季恒擅画,所以吴晓梅对这一块也格外敏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