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出来了,那总要活动活动筋骨。
聂北带着勃律从皇宫里出来后没有回聂家,而是背着双手,往今日御辇出事以及聂青婉出事的地方去了。
而在他往那个地方去的时候,李东楼还在领禁军挨家挨户的搜贼人。
陈温斩回了自己的无字匾府。
夏途归回了家,可没有坐住,又骑了马,千里疾行,去了怀城别郡大名乡,他一路风尘仆仆跑到夏谦住的临水舍居,把马往门口的马桩一栓,上前嘭通嘭通的拍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来了来了,别敲了,哎哟,谁呀这是,门都要被你敲坏了,我虽然老了,但耳朵尚听得见。”
听着这抱怨的声音,夏途归就知道来人是义铭。
夏途归大喊:“义叔!”
义铭一听是二少爷的声音,当即迈开老腿,加快速度,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定睛一瞅,还真是二少爷,义铭赶紧见礼:“二少爷。”
夏途归回礼:“义叔。”
义铭问:“二少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夏途归没跟他多说,只问:“我爹呢?”
义铭道:“跟芬玉表小姐在里头下棋呢。”
王芬玉是王榆舟的妹妹,是夏男君跟王长幸的二女儿,年方二十,从十岁起就在跟着夏谦学习,三年前,夏谦辞官归田,隐居怀城别郡大名乡,王芬玉也就跟着过来了,这三年没离开过,偶尔会回家看看娘亲父亲和大哥,但基本都在临水舍居,要说夏谦这几个儿女以及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中有谁最像他,就属王芬玉了。
王芬玉并不是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当然,每一样都会,世家子女,打小就浸润这些,没有不会的,只是有所长,有所短罢了,王芬玉擅长的是文理,这点儿确实很像夏谦,太后健在的时候,还夸过王芬玉生了一双慧心,所谓慧心,就是看人看物,哪怕是看书,都有自己很独特的见解,那个时候,王芬玉也深得太后喜欢。
王芬玉不爱钱财,不爱名利,男人嘛,大概跟太后一样,也不大上心的。
王芬玉最爱的就是读书消遣。
夏谦爱下棋,王芬玉跟在他身边,自也被熏染的爱上了这一文雅之物。
夏途归被义铭带着进来的时候王芬玉正笑着跟夏谦说话,夏谦八十七岁了,虽说比聂武敬小了十岁,可也到了高龄之年,胡须一大把,眉毛都白了,穿着日常近石灰色的直裾,歪坐在竹篾编制的藤席里,一手拿着羽扇轻轻晃晃地扇着,一面笑着看棋盘。
义铭在木质台阶下向里面喊了一声,夏谦没理,王芬玉接了一句话:“义伯,何事?”
义铭说:“表小姐,二少爷来了,说是要见老爷。”
王芬玉一听是二舅来了,当即脸色一怔,想着二舅在京中当差,当的还是禁军的差,如今这大殷帝国朝里朝外,皇城内外全都知道今日是婉贵妃的封妃大典,这个时候二舅定然忙的脚不沾地,怎么还有空跑到大名乡来呢!
王芬玉看了一眼夏谦,夏谦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年,平时不出门,除了下棋就是逗鸟,或者种花,听义铭弹琴,自不知如今的帝都发生了何事,可他不知道,王芬玉知道,王芬玉前段时间还回过一次怀城看望父母呢。
王芬玉将拿起来预备往棋盘里放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盒里,对着夏谦道:“外公,这棋晚点再下吧,二舅来找您,肯定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