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发在枕间铺散,女孩抓着被褥捂嘴,笑得睫毛弯弯,他钻进被褥里来,四肢缠住她黏乎地紧了紧,脸埋进她的发顶轻嗅,蹭起几丝茸发:“睡吧。”
“嗯。”
这一天像是梦,匆匆忙忙的晃到了夜晚,只觉得累。
迷蒙间,好像阿年在轻拍她的后背,熟悉的力道,棉被里又暖和,诱得她逐渐安稳,放心地睡熟。
她睡得更沉。
不知过去多久,眼前浑浑噩噩的晃过一片红,光雾朦胧,耳边是轻细的呼吸声,哼着小曲,她眉心蹙了蹙,便有双薄唇印在她的额头,痴痴的念着她小名,不知疲惫,镜面倒映着女孩沉睡的脸,眼角总是翘着,此时瘫软的靠在椅背上。
长指捏住她的旗袍竖领,将领扣扣住,侧身让开。
露出她一身绣花艳红的嫁衣。
小曲还在继续,他哼的高兴了,脚步变得轻快,嫁衣折的红光纷飞,脚边的锦盒已经敞开,里面是罩头喜帕,用金丝绣着重瓣牡丹花,他却不慌拿,反拉开抽屉,拿出扁圆的铁盒打开,露出满盒湿腻红粉。
他拿起一支极细的毛笔,蘸上红粉涂在她嘴唇间,喃喃:“这是我给你做的,有没有感觉到花香?”
细软的唇瓣点染朱红,滟滟动人。
“我的沫沫真美……”
指尖在她唇边流连,舍不得眨眼。
他看得发怔,上前贴住那双红唇,呼吸里融着蚀骨的花香,幽幽的沸着血液,很久才松开,他两颊微红,薄唇沾着红粉,交映着五官妖冶妍丽,眸光潮湿,眨眼的时候缱绻的溺人。
“沫沫。”
地上还有许多锦盒,许初年打开其中一盒,装着白玉首饰。
拿出其中的手镯套入她的手腕,捧起她一头乌发,绾成发髻,用白玉钗固牢,另只锦盒里则放着喜袍,是给他自己穿的,他最后扣住绳扣,双臂抄起她一把抱起。
身下颠簸着,夜风扑打着脸泛冷。
时间一久,苏南沫觉察到不对劲,挣扎着抬起眼皮,但是太困,只得惺忪的半合着眼。
视线正对着他的下颔,迷茫的盯住半晌,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奇怪的皱眉问:“……阿年?”
他低低“嗯”了一声。
没过一会,他的脚步停住,苏南沫艰难地扭过头,面前黑漆漆的木门,同卧室的门没有区别,身下他的手臂动了动,往下沉,她的两脚就挨到地面,踉跄的站稳住,许初年扶住她,开门轻轻地走进去,又将她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