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双手举到眼前,手指交叠在一起,以虎口圈出一个圆圈,锁定住水面上的藤球。

如果他能走出这座水井, 他当然会为卿卿取出藤球, 可休说打破那层结界, 便是魔修画下的线他都无法跨越。

魔修自入定中苏醒过来,百无聊赖,又将他好一番折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修还要夺舍他的肉身,每次只是让他受些皮外伤,并没有摧残他的根骨和经脉,日后他还有修道的机会。

下午,两个家仆进院子里干活,通过他们的对话,他得知原来卿卿是他的两位外祖收养的孙子,他们耐不住膝下的凄清寂寞,又恰逢卿卿养母离世,就将他抱回了家里。

按年龄排辈,卿卿比他小一点,是他的弟弟。

那两个家仆扫完院子,这才不情愿地靠近水井,将藤球飞快打捞上去,又搬起一块巨大的青石板重重地压在井口上。

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在听闻卿卿靠近水井后,她嫌晦气,就叫人彻底封了井,免得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从井底爬上来纠缠她的乖孙。

井底陷入一片漆黑,连最后的一小块天空也看不到了。

他蜷起身体闭上眼睛,胸口有些闷闷的,尤其是当卿卿的笑脸自脑海中一闪而过时,这种苦闷的感觉就更重了。

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卿卿了。

井口被封死后,黑暗中的时光更显得痛苦而漫长,魔修点了一盏人油做的长明灯,放到他的头顶上,叫他就这么顶着。

他必须站得极稳,因为若是不稳,灯油就会洒落下来,在他的肩膀上烫出燎泡,烧得皮肤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