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明白茉莉的心,他笑笑,“那二姨可走不了了。”
茉莉一愣,“没关系,她儿子准备好了,肯定养老送终。”
不知怎么地,经过那么多事,尤其是知道凌霄的“秘密”之后,茉莉觉得他们像朋友了。她又问凌霄他这边怎么处理,协议的下一步是什么。
“本来以为是双胞胎。”汪凌霄说。
“现在不是,然后呢。”茉莉追问。
“没有然后,”凌霄耸了耸肩,“生了就养。”
茉莉道:“大姨能放手么。”
凌霄道:“她只是奶奶。”
茉莉说:“榴榴付出很多,你不能让她失望。”
凌霄说他也在变,在改。说得很隐晦。又道:“年纪大了,都能克制。”茉莉诧然,“克制,然后呢,能安安分分跟榴榴过日子么。”凌霄沉默。茉莉说这里是上海。凌霄想抽烟,拿出来又放了回去。
是啊,这里是上海。一座多少人的欲望建造出来的城。像沈榴榴这样的人,想要在这座城寻找一份安稳,太难了;同理,像汪凌霄这样男人,想要在这座城“守身如玉”,难度同样很大。七情六欲。魑魅魍魉。
“能不能问个问题。”茉莉突然抬头。
这种问法通常不是什么好问题。凌霄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小步。
“也许有点不礼貌。”茉莉打预防针。
“那就别问。”
“但我还是想知道。”
“问吧。”凌霄准备好了。
茉莉深吸一口气,“你跟榴榴,还在一张床上躺着么。”又结结巴巴地,“是指那种普通的、正常的睡觉,睡眠。”
“当然,”凌霄不假思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茉莉替榴榴欣慰,一对夫妻,能过成“最好的朋友”,真需要莫大造化。
她跟劲草现在是敌人。
劲草睾丸恢复了,两个人刚打算重启夫妻生活,善亚便在房间里幽幽地叫,“劲草!我澳洲奶粉哪儿去了。”劲草只好起身,一去就是几个小时。善亚要跟儿子聊天,说来就来,从几十年前开始聊,不管白天黑夜。刚开始,茉莉觉得这些都是偶发事件,但次数多了,她就是傻子也觉察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