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不是那种“拥有自我独立意识”的人工智能？”卫风喃喃说道，“可是，没有自我独立意识的人工智能，还能算是人工智能吗？而且，这种残缺的人工智能。怎么可能会有毁灭火星文明的能力？”

卫风心中一瞬间便冒出了这个疑问。卫风在等待着老人的解释。也正像是卫风所想的那样，老人的解释立刻就来了。

“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其实并没有现实的证据，而只是依据一些我的认知，还有现实情况所做出的一些推测。我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有二，第一，以我所掌握的知识来推测的话。“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不可能被火星文明制造出来。也就是说，火星文明不可能有这个能力。第二，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火星文明消灭？正是基于这两个判断，我认为，恶魔不可能是人工智能。”

卫风默然，没有说话。老人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喃喃说道：“可是……不是人工智能程序的话，恶魔又会是什么呢？它是火星文明制造出来的。最终又毁灭掉了火星文明……这就意味着，我们人类文明在未来也可能遭遇这种恶魔，我们人类文明也可能毁于这种恶魔之手……所以我在南门二星系之中停留了近百年时间，我试图探寻出恶魔的真相，并且找到火星文明当初消灭恶魔的办法。但很遗憾，我失败了。”

“我也失败了。”卫风说道，“基于对您的信任，以及对您学识和能力的敬服。我相信您的“恶魔不是人工智能”的判断。但很遗憾，我也找不到答案。我也不知道恶魔到底是什么。”

卫风的这些话，老人自然是听不到的。所以老人的话语仍旧还在继续着：“火星文明知道这一切，但是火星文明已经在这宇宙之中消亡了。仅仅还剩下最后一名火星人沉睡在这里，所以……如果想要知道恶魔的真相，就必须要将这名火星人复活。我想，这才是火星文明和我们做出这次交易。并且不怕我们违背诺言的最大依靠。”

“不过这没有关系，和恶魔的真相比起来，不要说供养一名火星人，就算是十万，百万名火星人都没有关系。那么……我的同胞。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了么？你要将这些关键的科学数据带回地球，让人类文明的科技再一次产生飞跃，然后找到复活火星人的办法，问清楚，恶魔到底是什么，如何才能预防，如果不能预防的话，消灭恶魔的办法是什么。”

“这对于我们人类文明来说至关重要。我的同胞，你一定要做到这一点。”

“告诉你这些东西，是我能为人类文明所做的全部了……我已经启程前往这遥远而深邃的太空之中，永远不会再返回地球。所以……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就这样吧，我的同胞，我的话说完了，再见。”

老人所留下的信息自此播放完毕。在这之后，无论卫风说出什么样的话语，做出什么样的动作，老人的声音都没有再出现。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已经启程前往这深邃的太空了，他……永远不会再返回地球。

卫风在这基地之中坐了下来，然后静静的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无数种情绪在卫风的脑海之中交缠，最终，卫风却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该走了啊……”卫风叹息了一声，然后走出这处基地，乘坐着登陆飞船再一次回到了星海号飞船之中。

“船长，我们确实该走了。不过我们的燃料并不足够，我想，现在您应该可以告诉我，您所想出的，将这些数据送回到太阳系之中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了吧。”

“很简单啊。”卫风笑道，“我只是说我想到办法将这些数据送回到了太阳系之中了，而并没有说将我自己也送回到太阳系之中。叶落，你带着这些数据回到太阳系去吧，我就不走了，我就留在这蓝夜之星上面，与这满天星辰为伴吧。”

叶落瞬间沉默下去，久久没有说话。卫风则在控制舱之中不断地踱着步子，叹息着说道：“那个火星人已经留在这里好几亿年了，想来它一定很孤单吧……它是最后一名火星人，如果我们运气不够好的话，说不定我也是最后一名人类了。我们两个文明都诞生于太阳系，我们拥有同一个家乡，那么……便让我在这里陪伴他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未来的希望

“船长，您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吗？”久久的沉默之后，叶落终于将这一句话说了出来。

“是啊，不然的话还能怎样呢？”卫风微笑着说道，“与其我和你都留在这星球上，不如只让我一个人留下好了。”

叶落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话，卫风所说的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卫风不回去，就意味着星海号飞船之上的许多设备和物资都可以拆除掉。首先是维生物资可以拆卸掉，那数百吨食物、饮水将不会再占据质量，所有为了维持卫风生存而增添的设备，比如冬眠系统、温控系统、加压系统、防辐射系统等也可以拆除掉。同时，关停这些设备所节省下来的燃料数量也是十分可观的。

不仅如此，如果仅仅将“把这些关键的科学数据送回到太阳系去”作为首要任务的话，便有其余更多的东西可以拆除。比如各种科学设备，巨大的飞船舱体等等。星海号飞船只要保留一些必要的，比如导航系统、推进系统、维修系统等设备就可以完成这一项任务。

这所有可拆卸的东西全部加起来的质量将高达星海号飞船的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在燃料总量不变的情况之下，星海号飞船的总质量降低到了原本的百分之一，并且在航行途中其余的燃料消耗也将大大下降。这样一来的话，依靠现有燃料将叶落送回到太阳系中去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这就是卫风的设想了。它是如此的简单，却又显得……如此的残酷。

这里是亘古荒凉的南门二星系，它距离太阳系是如此的接近，却又是如此的遥远。这两个恒星系之间的距离遥远到卫风用尽一生都无法跨越这段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