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
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空地焚化。
老黄组长听的直皱眉,这还有“传统”啊?
秦勇主任也表现得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一看就是怕麻烦,可是又不得不容忍这种麻烦。
老古头儿跟老古太太却对他们更相信了三分。
毕竟这年代,能这么折腾的,势必有这么折腾的理由。
“你们也别不耐烦,这种事情,错一点都不行,没有个懂行的,非得闹出来事情不可。”老古太太道:“我们公母俩都老了,只想结个善缘,若是你们想办呢,就按照我们的要求来,不然的话,结出来事情,我们可不管。”
她说的麻烦,又那么吓人,老古头儿也开了口:“你们要找的可是个新鲜的姑娘的尸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这可不好琢磨,这年头,男多女少啊!”
这不还是老样子吗?许诺可是听过这说法。
不过,许诺看了看他们家西边的房间,那里的确是站着三个少女的芳魂。
只是她们都穿着十分简单,白衣白裤,且看起来质量不怎么样,不过这三位长得的确是很好看,眉清目秀的不说,全都长发,又年纪轻轻,的确是很难凑齐这样的条件。
既要年轻,又要未婚,还得盘顺条靓。
他有理由怀疑,这三个是老古夫妻俩的“存货”。
秦勇跟老黄只能表示理解,他们俩的身份很简单,一个是死了侄子,一个是死了儿子,虽然这么说有点晦气,但是老黄没儿子,他家的是一个姑娘,正在上初中。
所以老黄是男方的家长,秦勇是他的堂弟,这么一个亲属关系,其他人都是晚辈,什么堂侄子、表外甥的,反正不是外人。
“如果要找个合适的姑娘的尸体,搭尸骨,那个,要多少钱?”老黄组长开始问价格了。
“事情很多,你想办成什么样的呢?”老古头儿没一上来就说钱的问题,而是问他们要办多大的。
“这种事情,不方便大张旗鼓吧?”秦勇主任有些犹豫的道:“再说,让人知道了,我们家里的风评也不好。”
老古夫妻俩大概是遇到的这种情况多了,果然更加不怀疑他们。
“事情要办就要往好了办,不然的话,折腾这么一回有什么用?”老古头儿冷漠的道:“大家都是为了孩子。”
提到这个,秦勇跟老黄就默契的难过了起来:“是啊,不为了孩子,谁乐意办这种事情。”
老古太太又说了:“阴婚并不一定都举行上列仪式,但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要找一个黄道吉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切不可悄无声息的,那样的话,名不正言不顺,人不高兴可以理解,亡者要是不高兴了,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这话说的更让人皱眉头了,想要小办都不成,非得大办不可的意思。
接下来,老古太太又提了要求,还挺多,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
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
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白色的缎带,上书:“新郎”字样。
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同一块缎子取出来做成的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还要求花轿到达女方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照片或牌位取下,由娶亲太太接过来,还要放人入宝轿。
也就是新娘子的尸体,还得穿戴一新,跟新嫁娘一样一样的。
这时,“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
听到这里,许诺都有些冒冷汗了,这完全不是办喜事的气氛好么。
而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
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