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到现在都觉得,婉乔是一个让他看不透的女子,可是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他可以不介意所有这一切,却抵不过命运的嘲弄。
他已经奋斗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只是看到了微末的希望,像火星一般微弱,随时都会被熄灭的希望,如何能自私地去打扰她虽然清贫但是平淡的生活?
秦伯言又咬了一口月饼,苦涩滋味更甚。
不管是不是婉静留给他的,总是婉乔亲手交给他的。他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她的帕子。
她本以为他只会取走月饼的吧,看他连帕子都拿走,神情有些意外,但是也没说什么。
她那么粗枝大叶,断然想不到自己是故意的吧。明日,不,现在因为任务的原因,可能要推迟几日说再会,可是他想到离别,还是深深被刺痛,心像缺了一块一般。
留点念想,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希望她以后,一生顺遂,遇到相爱的人,有可爱的子女……
秦伯言突然觉得痛不可挡,已经嫉妒起那个可以得到她,和她携手一生的未知男人来。
“秦哥,你还没睡?”
正柔肠百转,黯然神伤之时,就听卫衡在外面喊了一句,推门进来,身上有浓重的脂粉味。
秦伯言收起情绪,皱眉揉揉鼻子:“被林进拉去了?”
卫衡笑嘻嘻地道:“就喝了两杯酒,听了会儿小曲儿,那些贴上来的女人,我没要。咦,哪里来的月饼?秦哥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个东西么?”
说着,就要伸手去掰月饼。
秦伯言把月饼拿起来,咬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想吃去外面要,我今日突然想吃了。”
卫衡:“……”
秦伯言低声把今日去见宁王世子的事情说了。这件事情,也就卫衡知道了。
“那我也留下?”卫衡问道。
秦伯言点头:“我想好了,明日你就假装从马上跌下来,扭伤了脚,然后说需要休息几日再走。”
卫衡苦着脸:“秦哥,能不能换个借口?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遇到敌军以一当十,从马上跌下来,说出去多丢脸……”
“那就说你今日去勾栏,染了病?”秦伯言冷哼一声道。
“……那算了,还是从马上跌下来吧。”卫衡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毕竟他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能说感冒风寒这样的小毛病,也没个大姨妈给他来。
“今日你去勾栏之中,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这路丰县民风如何?官风可正?”
秦伯言又问道,只差没有直接问流放之处生活是否艰难。勾栏之中鱼龙混杂,消息也是最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今日还是放了卫衡去的原因。
卫衡自是不知,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秦伯言一一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