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易卿微笑,牵动着被他捏住的下巴,笑容有些变形。
看季恒安气得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易卿才觉得出了一口气——他的安排虽然让她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可是也很生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非要做出一副我为你好,我可以为你死的模样呢?
他死了,万事成空;而自己呢,就要活在内疚思念中?
他想得太便宜了!
“是你。”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却像重锤一般砸在季恒安心上。
他忘了使劲,愣愣地盯着她:“易卿,你说什么?”
易卿看着地上有蚂蚁,都在往地势稍高的地方急急爬去,悠然道:“快下雨了。”
“我问你说什么!”季恒安双手落在她肩膀上,嘶吼道。
“你小点声,别人听到了,更坐实了我们的罪名。”易卿声音很低,口气很轻松。“当初,你在公主府,睡得不是文姨娘,而是我。”
季恒安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一般。
“多多,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就来这样安慰我?”他面色激动道,“你不用如此,在我心里,早就把舟舟当成我的亲生骨肉了。有没有血缘关系都如此。”
话虽如此说,他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哦。那我就不骗你了。”
季恒安:“易卿!多多!”
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他快被她急疯了。
“你快说,否则,否则我真会打人的!”
易卿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哼了一声:“反正你都视如己出,是不是你的种,有什么区别?”
算了,不逗他了。已经解气了……
她动动嘴唇,刚想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尖锐又阴柔的声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x
季恒安站起身来,把易卿护在身后,冷笑一声道:“余喜你个阉贼!”
易卿侧侧身,打量着眼前的余喜。
他穿一身太监服饰的男子,二十上下,面皮白净,眼神阴鸷。
“季指挥使好艳福!”他冷冷道,扫了一眼易卿,“奸夫淫妇!”
易卿冷眼看他:“原来太监是这么种瞎眼玩意儿。嘉定侯府杖杀你兄长,与我何干?与季恒安何干?……我不妨告诉你,当初是嘉定侯府策划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