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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乔摇头:“都是别人的血,沾上的。让你回去歇着就快去!”

易卿被季恒安扶着从车上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香昼。

香昼感受到她的目光,冲她笑道:“易夫人,有劳您了。”

易卿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只言片语,目光交接之间,她对香昼已有判断。

“我带您去您和季大人的院子里吧。”香昼落落大方道,“这是令郎吧,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如此气度不凡,果真虎父无犬子。”

易卿对这番客套话倒没觉得什么,可是季恒安就笑得跟花儿一样了。

他现在最喜欢听到的两种夸奖,一是夸奖他媳妇聪明能干,当然夸奖漂亮就不行了,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他会觉得那是觊觎;二是夸奖舟舟,什么气度不凡,什么乃父之风,统统收下。

易卿瞪了她一眼,牵着舟舟往前走去。

她们进去安顿下来,婉乔却闲不下来,给伤员找大夫,给所有人安排住处,包括哪些抓到的黑衣人,都要她安排地方关押。

她只来得及回去换下一身血衣,就陀螺一般转了起来,直到晚上很晚。

子歌喝过易卿替她开的安神汤,躺在床上也睡不过去。白天拿血淋淋的场景回荡在脑海中,让她难以入眠。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是受了她情绪的感染,不断蹬着她肚子,弄得她更加睡不着。

“玲珑,再去要一盅安神汤来!”她心烦气躁地道。

玲珑就是她从徐王府中带出来的唯一幸存的丫鬟,闻言怯懦道:“娘娘,易夫人说,安神汤不能多用。”

易卿剩下的话她不敢说,“想要孩子变成傻子就多喝几碗。”

这安神汤易卿本也不愿意开,奈何子歌一再要求。

子歌笨拙地坐起身来,拍着床怒道:“她天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玲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别看秦侧妃在自己面前耍主子威风,真对上易夫人那清泠泠的眼神,她真不见得敢把这话说出来。

“还有那个蠢丫鬟,到现在也没来见我!就派那些蠢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子歌越说越生气,“玲珑,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玲珑不是子歌,后者现在目中无人,对于徐王和王妃以外的人,都不会正眼去看;而玲珑卑微,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周围人都观察了一圈。

婉乔一身鲜血却从容自若的样子,令她印象最深。

坦白讲,她并不认为,子歌能镇得住她。

更何况,她在厨房中,听到了有侍卫兴高采烈地描述了婉乔的威武,对她更多了几分敬畏——这简直就是戏文中才有的女将军啊。

“娘娘,任姑娘一直在忙外面的事情,怕是还没有忙完。奴婢觉得明日一早,她定会来跟您请安的。”玲珑小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