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言回府的时候,骑马在正门外看着众人取下牌匾,许久没有说话。
府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谁都不敢乱说话,害怕被无处发泄的主子发作。
婉乔院里尤其如此。
而屋里,夫妻二人却其乐融融。
“秦大人,”婉乔讨好地笑笑,摸摸自己肚子,“我能再悔一次棋吗?就一次,最后一次,刚才呦呦踢了我一脚,我走神了。”
天旭大师没有消息,大名没定,夫妻二人头拱着头商量了好多天,终于定下了个小字。
“真的最后一次吗?”秦伯言笑着道,手中拈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婉乔低头看看自己一方惨不忍睹的颓势,厚着脸皮伸出手指比划道:“要不,再给我两次机会?”
“给你三次。”秦伯言很大方。
婉乔欢欣鼓舞,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地表示要一扫颓势,反败为胜。
结果不到一刻钟,看着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棋局,她耍赖用袖子拂乱了棋子,故作惊讶道:“哎呦,不小心,真是不小心。”
说完,她自己都受不了这般拙劣的理由,大笑起来。
秦伯言耐心地把棋子一一分开装好,微笑着问她:“乔妹累不累?我陪你去花园里走走?”
婉乔扶着腰站起身来道:“我自己去,你还是别出去了。”
国公爷和侯爷,还是差了许多的,若是一点点失落样子都没有,别人会起疑心的。
秦伯言想想也对,便叫来小蛮和阿梅,扶着她出去——任治平夫妇已经上京,把她们两家也一起带来了。
有她们二人在,秦伯言也放心些。
婉乔出去后,秦伯言脱了鞋到炕上,拿起针线笸箩里婉乔给呦呦还没做完的小衣裳,看到那小小的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衣服,他的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他们的女儿,会是山间灵动的小鹿一般吗?
月白色的衣裳布料柔软,婉乔在上面绣了一只黄色的憨态可掬的小鸭子,看起来娇俏可爱。
秦伯言的心,变得异常柔软。
昨夜趁着夜色进宫,和皇上彻夜谈事,因此他开始感到困倦。
婉乔应该能走小半个时辰,秦伯言索性决定眯一会儿。
他手中握着那小衣裳,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你们都不用扶着我,我是怀孕,又不是生病。”婉乔无奈地再次对身边尽心尽力,唯恐伺候不周的小蛮和阿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