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刚才那句话,好像他李佑成了千岁殿下应该除之而后快的障碍。天可怜见,他对大人物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此时不问明白,说不定以后莫名其妙死了都是糊涂鬼。
王彦女挡在长公主前方,对李佑斥道:“无礼之徒,尔敢拦千岁之驾?”
她还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支号角,怕是只要李某人稍有不轨,便要召唤巷口侍卫。
“滚开!”李佑不耐烦道,又对归德长公主问:“你到底如何想的?”
这一句,连“殿下”这两字敬称都省略了。
长公主点点自己胸口,直视李佑反问道:“你确定你想知晓我心中所想?”
其实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难得糊涂诚为至理名言。但李佑犹豫片刻,发现探究千岁殿下心思的念头占了上风,豁出去咬牙道:“确定!”
如果李佑直接否了,归德千岁便就彻底断了念想,如今听到李佑嘴里蹦出一个“确定”,心里反而滋生了莫名的宽慰。
她便命王彦女把住房门,自己又转身返回了堂中,瞧着架势要与李舍人好好地谈谈。
大概是思绪太飘散原因,她没有注意地面,却一脚踩到了那造孽的酒壶。眼看着高贵冷艳的千岁殿下要相当不雅观地摔出一个倒转式的平沙落雁,俗语叫四仰八叉。不过身后凭空出现一双有力的大手,半扶半搂稳稳支住了她。
“我本以为你想要看笑话的。”归德千岁小声说。
李佑趁她站稳了便猛然将她推开,顾左右而言他地嘀咕道:“男装之人扶在手上真是怪怪的。”
要死要活的尖锐气氛陡然变得有点暧昧不清,王彦女站在门边上重重地咳嗽一声。
归德长公主重回上座,暗暗平了心静了气,“你这分票中书之事,原本出自我意,却被你鸠占鹊巢,你说你该不该死。”
原来设立分票中书之事,是归德千岁设计出来的政治框架第一步,这要从大明天子的诏令之权说起。
除去常见的自下达上的“奏章、票拟、批红”这个模式之外,天子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主动下旨,直接决定某些事情,这才是“口含天宪”的核心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