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涛道:“你莫要责备帮主,昏暗之中,帮主进得屋来,并不曾想到门后有人,剑尖直指自己要害处,又距离的这样近,的确无法可想,只以为是什么人暗中行刺。”
林剑澜悲哀的摇摇头道:“我错怪了青叔,那般景况下,贴身而站,自然只能一掌全力击去。”
张连涛道:“只是千不想万不想,竟是岳兄弟,趁帮主不在时自己下床躲在门后,只等帮主进屋这一瞬间,待到帮主发现那剑尖被布裹了几层,岳兄弟已经胸骨尽碎,无力回天了。”
方铮叹道:“岳兄弟不知为何一心要死在帮主手下,林公子若要怪,便怪我们吧,万剑虹在附近立了堂口,帮主本是想去拜会他一下,我与张兄弟均觉帮主亲自前往实在没有必要,我二人前去就足够让他在众武林同道面前下不来台了,因此帮主便留在此地坐镇,谁知……”
林剑澜点点头道:“也不怪你们……”心中道:“他那日便有求死之心,防的住一时,防不住一世,只是他竟做的如此绝决,处心积虑的死在青叔的掌下,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让他从此解脱。”想到此不知是喜是悲,又觉忽喜忽悲,矛盾之至。
林龙青知他与岳灵风交情极笃,并不怪他刚才贸然责问,从袖中掏出一物摊在桌上道:“只是他临死从怀里掏出这样东西,还面带笑意,我三人对着这张纸看了许久,却都摸不着头绪。”
林剑澜急忙上前,细细看去,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信笺,上面只字全无,经过几人的手,有些皱皱巴巴的,幸未破损,林剑澜疑道:“可试过用水么?”
林龙青道:“用水浸这是极常用的手段,早已试过,确实没有字迹,也用火烤过,只在角上,看来是很普通的纸,多烤一会儿这纸就燃着了。”
林剑澜向左角望去,果然有一团褐色的熏痕,看来也不能用火,不知岳灵风临终之时为何要将这没有字迹的纸掏出,又面带笑意,想到此不由惊道:“不对啊,岳大哥那时双目早已不能视物,更别说写字看书了,又怎会留给你什么遗言?”
林龙青道:“我原也以为,这无字信笺恐怕是他以前要给我的,但看纸张却新,同我们随便放在屋内的一样,若说这其间有什么人背着我们与他接触,给他这信,他若有意给我,为何不尽早?”
林剑澜道:“的确如此,若这信上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他不但没有尽早,反而藏在胸口,又专等被你重击之后再给你,万一这信……”说到此处,林剑澜却是一个激灵,道:“青叔,他摸出这信后,怎样行事?”
林龙青道:“他受我重创,哪还能做些什么,摸出这纸后,用手掌在上面摸了摸,方含笑而去。”
林剑澜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信纸,道:“只因他明白了一件事,也由自己的死亲自验证了,青叔,这信上,原本就是一个字都没有。”
方铮道:“那他还当作宝贝一样藏在胸口?”
林剑澜苦笑了一下,道:“他想交给青叔的,便是即便藏在胸口,被青叔重击到胸骨尽碎都不曾碎成一片片、更不曾有什么缺失的这张信纸。”见林龙青已露出了然的神色,张、方二人却仍有些迷糊,又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年青叔被逼走时,就连青叔自己也无法解释的那封‘亲笔’书写的血书么?”
方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掌力原本是透过信纸而由对方的躯体承受,如此重的掌力,都不能将一张信纸击破,何况当日帮主并未对曹书剑下过重手,他又何来什么‘血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