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峰坐了下来,眼前的路云天和王人杰还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显见二人受伤不轻。第一高峰长叹一声说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就算你不肯出手,你怎能让那萧德先跑掉呢?”
任飘萍当然知道第一高峰是在和自己说话,笑道:“喂,我又不拿朝廷俸银,当然用不着拼命了。”
第一高峰当然理解他,因为他们本就是朋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只怕你这次会后悔的。”
任飘萍哦了一声,道:“这却又是为何?”
第一高峰看着地上的路云天和王人杰一眼,声音还是那么冷,一字一句道:“因为他们贩卖火器给朝鲜国。”
任飘萍这才酒醒一般,道:“你说什么?”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但看看地上那两人的做贼心虚的神色任飘萍就明白了。
适才他们打斗说话,燕无双似乎没有一点儿兴趣,一双醉意朦胧的明眸就从未从任飘萍的身上挪开过,谁又知道她到底是醉了没有。可是这时,燕无双已经醉醒了似的,一双美目冷飕飕的横向王人杰和路云天。
要知事关民族大义,任飘萍和燕无双自是义不容辞,无关官场黑暗冷酷。
第一高峰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任飘萍和燕无双一眼,道:“我虽不知你们此行所为何事,但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去唐门走走,我先告辞了。”提着那两人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身形仍然如刀,砍向黑暗中的一刀。
任飘萍当然听出了第一高峰的话外之音。
燕无双看着任飘萍轻声问道:“你累了吗?”极尽体贴温柔,似乎又从燕无双回到了玉芙蓉。任飘萍原本凝重的神色似乎在她这极尽体贴温柔的一问中而消失殆尽,似乎这八年来的飘泊竟挡不住这一问,鼻子里一酸,竟有一滴泪突兀地窜至眼眶里。
任飘萍背过燕无双,淡淡地应了一声,道:“确是累了,休息吧。”
可是他那一滴泪又怎能逃过燕无双的心呢?
夜,已深。
燕无双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又努力地想,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竟让自己如此怜惜,如此牵肠挂肚。
任飘萍多年来一直失眠,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着同一个人,可是今夜,他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