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的手已是抓住了智远大师的手腕。
任飘萍出手太快,后发而先至,看上去就好像任飘萍的手早已等在那儿一样,是以智远大师一出手便被任飘萍逮了个正着。
可是智远大师在笑,笑得很灿烂,一个人若是被人抓住了手还能笑得如此灿烂的话,那么这个人要么是神经病,要么便是非同常人的高人雅士,更何况这个人是一个和尚,而且还是少林寺的和尚,更是少林寺和尚的头儿,是以这又岂能是一件好事情呢?
任飘萍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智远大师为何笑得如此灿烂,况且此刻的他右手抓着智远大师的手,他原本出手的目的便是抓住这只手,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根本就没有去想抓住了这只手以后该怎么办,所以任飘萍的招式已尽,所以原先在微笑中出手的任飘萍已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而智远大师在三年前的华山便已见识过任飘萍的武功,任飘萍的武功当是讲求快、准和实用。他自然知道自己快不过任飘萍,所以他出去的这只手本就是给任飘萍抓的,而任飘萍现在就正抓着他的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他又为何不笑呢?他当然在笑。
智远大师笑是因为他的招式尚未尽,而任飘萍的招式变化已尽。智远大师还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的招式再快再准再实用也抵不过内功的深厚,毕竟在他的心里,任飘萍年轻的内功功力又怎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所以智远大师忽然间力贯右手振臂奋力一摔,任飘萍但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似是要把自己整个人摔下悬崖去,任飘萍于瞬间撒手,却是有些晚了。
山路本来就甚为狭窄,任飘萍又怎能经得住他这早已计算好的蓄谋已久的全力的一摔呢?任飘萍已是向悬崖落去。
落向悬崖下的任飘萍尚能听得见智远大师的笑声,只是此时的笑声已是变成得意的笑声,还夹杂着丝丝的狞笑。
智远大师还在笑,可是他忽然间看到已掠出两丈开外的欧阳尚晴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正在朝自己笑。
月下的女人更美,更何况是在白日里就美得令无尘等少林十八罗汉不敢直视却偷偷地窥视一下下的欧阳尚晴,此刻,月光湛然,月色如水,朦朦胧胧的欧阳尚晴的美已是无法形容。
欧阳尚晴在笑,可是智远大师不笑了,嘴半合半开着。
智远大师毕竟是得道高僧,他并不是因为欧阳尚晴的美才愕然失神,而是他实在想不通欧阳尚晴忽然间就那么笑着笑着随意地纵身一跃直向悬崖下跳去。
然而今日最令智远大师吃惊的还不是这个,因为他已是听到一声长啸,任飘萍的长啸,然后他便看到任飘萍从崖下一冲而上,左右脚相互交替在空中踩踏,似是要直上云霄,怀中尚抱着一个女子,正是那欧阳尚晴。
任飘萍已是抱着欧阳尚晴落在了智远大师的面前,笑道:“大师的内功果然深厚的很,只是幸好我的轻功好像还不差。”
智远大师眼见着任飘萍的轻功已臻化境,竟已是达到了最高境界的‘御云梯’,不由得心中惴惴然,呐呐道:“那是那是,”又道:“老衲一时失手,险些害了少侠的性命,实在是愧对我佛。”说罢低头立掌“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