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猫头鹰袭击猎物时的悄无声息是出了名的,可是狐狸的嗅觉与听觉却也是不可小觑,况且白日之中缺少了黑夜的掩护的猫头鹰早已是被狐群发现。
此刻,箫音尖锐,但见狐群于瞬间尾巴朝内头朝外摆成一个巨大的方阵迎敌。猫头鹰于俯冲直下之际忽又陡然于狐群头顶三米处盘旋而飞,待而不攻。
常小雨笑道:“有意思!”
他的话音未落之时,天际间传来一阵极为浑厚沧桑的二胡声。
四人但觉似是一时悲从心来,一如潮涌,俱回头望之,但见一人侧坐于一匹高大的骆驼之上,发如雪,衣如墨,二胡卧于其怀中,就这么悲凉地从远处的悲凉的沙漠走来。
那一人一驼很快就到了众人的面前,并不看向众人,食指和拇指间的弦,颤动,一个高音直窜九霄,尖锐犹胜过箫音。
与此同声而起的是猫头鹰的凄厉的叫声,再看时,那一只只狐狸被那猫头鹰的利爪猛地抓起,飞到十多丈的高空再将其抛落至地面。狐狸多,怎奈猫头鹰更多,狐狸狡猾,怎奈不能于空中飞翔。
至此刻,箫声,二胡声,狐狸悲惨的嚎叫声,猫头鹰的欺凌而又凄厉的狞笑声,此起彼伏,竟将一个宁静的沙漠变成了一个鬼哭狼嚎的屠宰场。
转眼间,狐狸死伤过半,那马上的妇人似是见大势已去,箫声顿逝,一人一马疾驰而去。
只听驼上之人自言自语道:“也罢,今日便放你去吧!”头也是不抬,道:“燕七爷,今个怕是要对不住了,毕竟十万雪花白银足以给老夫养老了!”
燕云天笑道:“不过是一群飞禽走兽而已,还真以为燕爷怕了不成!”
一旁的欧阳紫眼睛不时瞥着那远处的鹰狐大战的尾声,几只贪吃的蜥蜴不知何时也不停的张望着,突然便窜起叨着一具狐狸或是猫头鹰的死尸就迅速地消失在沙地里。她似看非看,似怕非怕,用两只加起来才半个的眼睛瞥着,贝齿轻咬下唇,用手轻轻地戳了戳任飘萍,低声道:“看,快看!”
任飘萍不看,他在看那骆驼上的人,恰逢此刻,那人也看向任飘萍。二人四目以对,任飘萍的眸中映出对方眼眸中的满池的狐疑和惊讶,而那人的眼眸中的任飘萍的眼眸竟是如此的熟悉,那眼眸清澈一如秋水,淡然恰似风中流云,竟和自己当年的主子是神似的一模一样。
那人道:“好志气,燕七爷,不过就凭你一己之力吗?”眼睛却是仍然盯着任飘萍。
燕云天却嘲笑道:“自然!当若不会和您老人家一样,还要凭一群畜生来助阵。”说完大笑。
忽然间一只猫头鹰飞了过来,扑楞楞地落在了那人的肩上,其嘴脸之丑恶渗人一如传说中的鬼魅,展开的翅膀竟有两米长,嘴上犹自挂着一绺滴血的鲜嫩生肉。
那驼上之老者叱声,道:“狂妄之徒!”不见声色,食指一拨,自弦上弹出一道有质的刀型之气,无声无息的与地面成七十度角击杀燕云天而去,燕云天并不躲避,袖中飞出一把长扇,疾展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