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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飘萍闻之接口道:“前辈所言甚是,扶桑又谓之日本,既不是东洋猪,那就叫做日本鱼吧!”

任飘萍四人笑,不料那苍劲的声音平和之极,道:“好!就依任少侠的意思,叫日本鱼吧!总比那东洋猪好的多!”

任飘萍四人忽然不笑,只因为任飘萍本是揶揄对方,却是不想对方竟是一点也不生气,四人当然明白若是一个人被人取笑却是毫不气恼,而且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这样说话,通常这样的人要么是一个极为愚钝之人要么便是一个极为睿智之人。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对方的眼中,你根本就已是一个死人!

任飘萍笑道:“前辈一代高人,自是海纳百川,晚辈小人了!”

但闻船舱之内哈哈哈大笑,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水声卿卿我我私语,众人却是在沉默,雨后的夜空除了黑暗还有重重的湿气,湿气丝丝蔓延中难掩任飘萍四人心头的疑惑,更是难言四人心头之爱恨哀怨,湿气在沉默中未过多久,黑暗的夜空中二三颗星使劲一跃,便跳入四人眼中,这时,船身猛地一震,已是靠了岸。

本是漆黑的岸边忽然之间一片光亮,浓密的树林前六人六支火把,火把很亮,六人正是昨日白天里被任飘萍和燕无双教训了一番的东洋浪人。火光明亮中,一个身着宽大玄色日本武士服腰跨武士刀的老者精神甚是抖擞缓步进入四人的眼帘,而燕无双这时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筱矝和欧阳尚晴同时不解,嘘声道:“喂!你笑什么!”

燕无双止住笑,眼睛柔情一抹,瞥向任飘萍道:“月牙。”当即又止不住笑。筱矝和欧阳尚晴更是不解,却是看向任飘萍,任飘萍随之恍然大悟,想起唐灵当时称东洋浪人的发型为月牙,亦是忍俊不住道:“对!月牙!”哈哈哈大笑。

那老者身形一顿,却是不曾回头,径直跃上岸,岸上六人神色恭敬之极,那老者说了几句话便大踏步向树林深处走去。六人俱是步调一致,站直身躯,低头异口同声道:“嗨!”

六名东洋浪子但见那老者远去,相互一望,上得船来,燕无双心里已是暗道不好。这时六名东洋浪人用火把噗地伸到四人脸前一照,俱是哈哈哈大笑,其中一名浪人大声道:“正是此人!”又看了一眼燕无双,道:“这个女人也在啊!”

和任飘萍交过手的那名浪子正是六人当中的首领,此刻冷冷笑道:“任飘萍,用你们的话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任飘萍一叹,道:“是啊,风水轮流转,人生总是这样,不过我有一件事很不是明白?”说至此却是故意打住不语。

那浪人本是得了那老者的命令,要将任飘萍四人押到他们在林中的秘密地点等候发落,只是此时此地好像自己是老大,而老大总应该有老大的样子吧!人总是这样,总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会想起自己应该活得是另一个样子,而与此同时也会忘记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样子。更何况人总有好奇心,所以那浪人故作深沉地‘哦’了一声,右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道:“说来看看!”

任飘萍不动声色道:“你的大名我还不知道,而你却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筱矜闻言,心中暗道:任飘萍似是在问第一句,而实是问的第二句,但是这么一问,却是极为高明,颇谙为官之道,不仅瞟了一眼任飘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