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的斥候回报,没有异常。
杜干木心中那一份不妙的感觉更烈,他忽然心中一动,急急地策骑向极远处的小山谷口驰去。半路上一直无事,甚至在小路转入大路的地方他们遇上了颜里回,他们那边也一个敌人都没有出现。
一听更是不妙,杜干木和颜里回疯狂打马而驰。
可是,当他们赶回到那个小山谷口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只不过与王伯当铁雄他们分开半个时辰多一点,可是,他们却早已经远离他们而去。他们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化作了尸山血海。
看见用枪刺着的铁雄那斗大的首级死不瞑目地瞪着自己,强硬如颜里回者,也禁不住倒下马去。一千多突厥兄弟,尽数倒地,人尸马骸堆积成山,鲜血聚流成溪,蛇延扭曲出数百步之外。这一个小山谷埋葬了刚才冲锋的所有兄弟,没有一个幸免者,没有一个活人。
有南海仙翁晁公错坐镇,有那天下第一防御的拦江绝户网,有南海派的长老和掌门,有长白双凶符氏兄弟,有打仗不要命的悍狮铁雄,有一千五百骑突厥人,有瓦岗军精锐四百余,甚至还有瓦岗军四杰之一的神箭王伯当为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到底有多少的敌人,才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杀光了那么多的人?
杜干木拖着几乎麻木的身躯在小山谷中搜索,希望找到一丝珠丝马迹,可是除了人尸,马骸,倒树,断箭之外,他没有能找到更多。
就连突厥人的马刀与弯刀,瓦岗军的长枪与刀剑,只要是不曾折断的,也统统让敌人收缴而去了。他们还有时间来剥下一些头领身上那更具防御的衣甲,甚至给王伯当立了一个坟墓。在那个坟墓的边上还有一个木板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神箭王伯当,夸说无虚发;今天欲射的,可惜连不中。
看到这个牌子,杜干木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觉得有东西塞在自己的喉咙之间,迫得喘不过气来,情急之下用内息一迫,竟化为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一日后,天空无云,阳光依然像昨天一般灿烂。光箭千百万道,洒向大地,把大地上的一切都涂抹上一片金黄。
金墉城,帅帐里,祖君彦,据高坐。
帐下几位将军垂手而立,皆听命于前,其中三人,身上还穿着金甲,煞是威风。
“探子怎么说?”祖君彦微微咳嗽一声,问:“徐子陵是否到了偃师城?王伯当呢?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吗?”
“回军师。”一位将军拱手道:“偃师城没有任何反应,想必那个徐子陵还没有摆脱王将军的追杀,并没有前往偃师,王伯当也没有飞鸽传书回来,想必正在与敌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