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寒山白云,孤灯明月,都因出自她的香唇轻轻吟咏之后,而有了新的意义,那本来孤高落寞幽幽寡欢的诗句里,竟然展现出超乎俗世的意象境界,那感觉美得令人窘息。
徐子陵心中暗哼,又来精神力感染,不错,又有进步了。
刚刚自婠婠那个小院子里出来的徐子陵已经受了一整天婠婠那绝世之魅的影响,虽然初见师妃喧让她引得心神微微一颤,但是马上就恢复过来了。
如果不是配合着让她得意一下,徐子陵倒想开口说两句绝倒的,让她无语。
徐子陵看向师妃喧,而师妃喧则伸出玉指摆摆表示欢迎,又把目光转投到溪水清流之中去。两人的目光虽然轻轻一触,但徐子陵暗叹,这一下已经足让天下男子为之折腰。溪水没有什么古怪的,但因两人同时凝注着下方流动不休的溪水,两人身上的气息竟然又藉之微妙地联结起来。
这是与婠婠最不相同的地方,师妃喧可以借用境物来增加她的精神感染力,而婠婠则无视天地的一切。
此时太阳渐下,余晖染红了东都洛阳城郊的天际。
两人伫立于桥上,似各有心事,久久不语。
“师仙子似乎有事找我?”徐子陵最后微微一笑,道:“不如等我也把当年偷听白老夫子教书时学来的古诗,吟咏来回应你的诗吧!”
“是否你每次吟咏诗文都要先找一个人作借口来引开别人的注意?”师妃喧转过头,微笑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徐子陵不看她,缓缓地道:“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更加出世一些呢?浊世滚滚,乱战四起,仙子涉足,若雪降地。不知我说的师仙子会否同意?”
师妃暄没有答他,静静而立。
“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往。莫买沃山洲,时人己知处。”徐子陵转头看向师妃喧道:“这是一个诗人劝一个沙门高僧归隐的诗句,师仙子也能愿听我劝否?”
师妃喧没有以美目迎接他的眼神,只秀眸深注地凝视着下方的流水。
她侧脸的轮廓美得令人呼吸顿止,彷若天地灵秀,尽萃于她脸庞完美的线条上。
“请再勿以仙子称呼妃喧。”师妃喧忽然清淡而自然地道:“妃喧乃出家之人,虽然带发修行,但终是沙门之比丘尼,徐公子何不改称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