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见吴天远神色并不因自己的殷情而改变,心中虽然不大高兴,可是脸上却笑容不减,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敝上久闻吴大侠神功盖世,早就想与吴大侠结交,只可惜吴大侠侠踪不定,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幸闻吴大侠光临京城,敝上特命在下前来相邀。”
吴天远心想:“这个胡全说我神功盖世,这倒奇怪了。知道我武功底子的人可不多呀。这胡全的主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心中虽然疑惑,口中却道:“在下只是江湖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这‘神功盖世’四个字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想先生你是认错人了吧?”
胡全道:“吴大侠请不要误会。你听我说,向敝上举荐你的人是曾异秀、宫异鸣和元异常。想必这些人您都认识,你说我能认错人吗?”
吴天远一听“海外三仙”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又听闻举荐他的人居然是“海外三仙”,心中倒是十分奇怪,面色显得十分古怪。
胡全见吴天远的表情怪异,忙道:“当然,据他们三人所言,他们先前与吴大侠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可是他们现在愿与吴大侠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吴天远冷笑一声,道:“小小的误会?这个误会可真小呀!”
这时胡全却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递到吴天远的面前,道:“这是敝上为吴大侠备下的菲薄之礼,还望吴大侠笑纳。”
吴天远没拿礼单,只是看了一眼,却见上面礼品有十数件,所列有金珠玉帛,古玩字画。胡全口中虽说这只是菲薄之礼,其实却是价值不菲了。吴天远在“清虚别府”中所藏珍宝无数,岂能对这些礼物动心?可是吴天远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来头可不简单。在京城中能出这样手笔的人物可不多,说不定对方的主上便是王公贵戚这样的达官显贵。
吴天远沉吟片刻,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他笑了笑,向胡全问道:“请问贵上是京城中的哪位大员?”
胡全只道礼单起了作用,忙道:“敝上正是当朝左丞相胡丞相,我家胡丞相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我家大人对吴大侠仰慕已久,谓吴大侠为当世英雄。吴大侠若能随我前去见过我家胡丞相,日后必能飞黄腾达,尽享荣华富贵。”
吴天远默然不语。他心想这家伙来头可不小哇!他知道这位胡惟庸胡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其人此时甚受朱元璋的宠信,正值气焰熏天之时。势利钻营之徒无不奔走其门,珍玩玉帛无不敬献于前。自己一旦得罪了这个人,只怕日后在京城将寸步难行。
吴天远转念又想:“胡惟庸请我去做什么?还不是替他做看家护院的武师?再进一步,便是帮他铲除朝庭上的异己之类,做一个为虎作伥的爪牙。我吴天远堂堂七尺男儿,矫矫不群之奇男子,岂能为这等为人不齿之事?再说了,现在可以肯定‘海外三仙’已经投入胡惟庸门下了。让我与‘海外三仙’这种卑鄙小人为伍,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吴天远将胡全握着礼单的手推了回去,笑道:“对不起,请胡先生回去转告胡丞相,就说吴某多谢胡丞相垂青。只可惜吴某生性顽劣,一介山野村夫,平日里闲散惯了,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大官。再说吴某不过是‘海外三仙’的手下败将,自然也没有什么盖世神功,恐难当胡丞相重任。”
胡全只道吴天远这是客套之词,当下道:“胡丞相让小人来,的确是诚心与吴大侠结交,万望吴大侠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