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雄道:“你们忙归忙,有空还是要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你们若是遇上什么难事就与我五个儿子说一声。你蒋贤侄与我们家纳古是过命的交情,别不好意思开口。虽然我这个老头子岁数大了,不过在京城这片地面上,在某些事情上我这个老头子还是能帮上忙的。”
蒋一彪则乘机将话头引向正题,道:“晚辈今晚来便是来有求老爷子的。晚辈听说老爷子家的百子贤侄与‘三宝斋’马家的女婿苗秀成失和,进而动起手来。好象百子贤侄受了些伤,而苗秀成也被贵庄扣了下来。晚辈与‘三宝斋’的老板马金川马老哥也颇有些交情,与纳古贤弟交情深厚,所以才不自量力来贵庄调解两家纠纷,还请老爷子能高抬贵手放了苗秀成。而马老哥也愿意为贵庄的任何损失进行赔偿。”
王海雄点了点头,道:“既然贤侄愿意出面调解这件事,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说完他便向长子王纳古问道:“家里的人都到齐了吗?”一旁的马玉凤心中十分纳闷:“这老头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生了几个儿子,来了几个,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第二章 惩奸除恶(二)
王纳古则道:“回禀父亲大人,除了五弟在相爷府当差不能回来之外,其余兄弟都到齐了。”王纳古在说“相爷府”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非常重。而吴天远也看到王海雄在听到“相爷府”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也闪出了一丝十分得意的光芒。看来王家老五在胡惟庸府上当差这件事倒是王家足以骄傲的资本。王海雄之所以问了这句废话,想来也是为突出他们家有人在相爷府当差的这件事。好象他们家里有人在相爷府当差,便与胡惟庸拉上了关系。
而一旁的马金川听了这话更加坐立不安起来。他们“三宝斋”虽然经常与京城的王公大臣有生意上的往来,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家中也没有一个人有幸在这些达官贵人的府上做奴才。也正因为自己家里没有什么后台,所以才受王家的欺负。若是自己家里也有人在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这些权臣府上当差,王家未必敢这样欺凌他们马家。
王海雄听了王纳古的话微微颔首,这才向蒋一彪道:“你可知道我那百子孙儿伤得有多重吗?”蒋一彪当即摇头道:“晚辈不知道。”王海雄冷笑一声,向王纳古道:“你去找人把百子抬进来给蒋贤侄和马老板看看。”王纳古当即站起身,领命下去了。
没一会功夫,王纳古便领着两个家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那担架上躺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面色蜡黄,无丝毫血色,嘴唇也失去了红润的色泽,显出淡淡的白色,而且是气若游丝。只觉得这人出气多,进气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命呜呼。担架一抬进客厅,便有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闻上去好象这人是刚从药罐里捞出来的一般。吴天远待担架从他身边经过之时,鼻子用力地一嗅,随之眉头微皱,转而嘴角便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微笑。就连一直对他察言观色的马玉凤也没有发觉。
“金陵五义”与马金川见王百子居然伤成这样,都傻了眼,半晌也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字来。王海雄则寒着脸道:“蒋贤侄,你看看!我们王家向来本本分分,从来不胡乱惹事生非。我一个好好的孙子无缘无故给他们马家人伤成这样。你倒说说看,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蒋一彪沉吟道:“老爷子,你看这样成不成?百子贤侄所花费的药费都由马老板来出,另外马老板再付一笔钱与贵庄,至于需要多少钱,由老爷子定个价,我想马老板是不会同贵庄讨价还价的。”
王海雄冷冷道:“若是我这百子孙儿不治而亡怎么办?你说说看,一条人命值多少钱?”蒋一彪苦笑一声,道:“就算是百子贤侄不幸故去,您扣着苗秀成也没有用呀!我们大家还是来谈点实际的。老爷子,大家都是爽快人,您老就开个价吧!”
王海雄道:“我们家为百子孙儿治伤仅汤药费便花去了一千多贯。”马玉凤在一旁听得忍不住了,怒道:“你说什么?这才几天你们家便花去了一千多贯的汤药费?你们家的药是金子做的吗?”
王海雄道:“有些药比金子还贵,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你是什么人?”马玉凤道:“苗秀成是我姊夫。”王海雄冷然道:“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丫头竟敢这样与老夫说话?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丫头说话的地方。”马玉凤不屑地道:“谁稀罕与你说话?”
王海雄向蒋一彪问道:“蒋贤侄,现在究竟是你同老夫谈,还是这个小丫头同老夫谈?”蒋一彪则只有向马金川道:“马老哥,你还是让令千金住嘴吧!否则,我可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