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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师言知道皇帝要迁怒到他头上,现在可好,不但马元贽他们要杀他,连宣宗、郓王都恼恨起他来了,要辩白也无从辩起,若是把晚昨经历叙说一遍,说听到马元贽、轩辕集与郓王谋划犯上,马元贽明明与郓王不和,宣宗又是正值气头上,肯定不信。顾师言只有跪着领罪。

万寿公主急道:“父皇,顾,他虽然误信谣言,但也是一片忠君好意呀,请父皇不要责罚与他。”

宣宗“哼”了一声,道:“好意?离间朕父子,害得虞道姑惨死,若非漼儿冒死自明,岂不让朕铸成大错!”

马元贽看了轩辕集一眼,心道:“杀鸡用了牛刀,原想扳倒李漼,未想只套住这个姓顾的,这姓顾的咱家在哪里不可以杀,还要费这些周折,唉!”马元贽从宣宗话语里知道这内官便是顾师言所扮。

宣宗道:“你说是听信谣言,那好,现在便对朕说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顾师言跪着扭头朝马元贽看了一眼,马元贽笑眯眯地正看着他,那样子似在鼓励他尽管说、大胆说。顾师言心知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反而会显得愚蠢可笑,只有等宣宗气消了,冷静下来以后再将事情原委详细说出,宣宗才会明白这是马元贽一党设计陷害郓王的圈套。顾师言叩头道:“皇上,罪臣愚昧,无可自辩,甘领罪责。”

宣宗怒道:“甘领罪责?你有几颗脑袋,便有十颗也该砍了。”

郓王知道这其中定然大有蹊跷,忙道:“父皇息怒,此人诬陷虞道姑,锋芒直指儿臣,其用心险恶,谅非一小太监所能谋划——。”

“小太监?”马元贽打断道:“此人是在逃钦犯顾师言,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来人,拿下。”两名侍卫进来将顾师言绑将起来。马元贽朝宣宗躬身道:“圣上,待老奴将这钦犯带下细细审问,定要追出幕后主使之人。”说罢也不等宣宗点头,顾自命令侍卫推着顾师言往外走。

万寿公主见顾师言又落到马元贽手里,心下焦急,道:“父皇,顾训他确是一片忠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进宫来报讯,他其实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宣宗道:“不要多说了,顾师言死有余辜。”

忽听得丹房外一阵鼓噪之声,不知出了什么事?万寿公主冲到门外一看,却见顾师言被一侍卫扛在肩上跳跃如飞,眨眼奔到高墙边。禁宫围墙高达二丈,这侍卫背负一人却是毫不费力地蹿上墙头,一晃不见。

马元贽目瞪口呆,那数十名侍卫也是望墙兴叹。大角观坐落在大明宫西侧,高墙外便是皇家园林,虽有禁军把守,但想必拦不住此人。

宣宗步出丹房,问知顾师言被一侍卫救跑了,大为惊怒,道:“这还了得,朕的禁宫是菜市口吗?说来就来,说跑就跑!那个侍卫是谁?速速追查。”然而奇怪的是,在场数十名侍卫都说不出救走顾师言的那名侍卫是谁,不但如此,还连他的长相都说不清,这个说胖那个说瘦,这个说是高个,那个又说不对是矮个。气得宣宗大骂侍卫是一群废物。

轩辕集出来得晚了,顾师言被人救走只是眨眼间的事,这老道没看到,但听侍卫们说那人背着顾师言还能翻上二丈高墙,也是吃了一惊。

宣宗道:“秦恭。”一人应道:“在”,是个膀大腰圆的大胡子侍卫。宣宗命他速去查看今日当值的侍卫有谁缺差?

秦恭领命而去。轩辕集对宣宗道:“陛下,依老道看此人决非禁宫侍卫,不是老道小瞧了这些侍卫,这二丈高墙他们能空手翻越过去的便没有几个,更别说背负一人了!”

宣宗摇头道:“国家俸禄养的都是这么些无能之辈,捉不住逃犯也就罢了,可恼的是竟连逃犯长得什么模样也说不清楚,唉!”轩辕集道:“陛下不须气恼,这也怨不得侍卫们,此人身手当世罕见,只是其相貌众说纷纭,这倒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