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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毛吃惊道:“难道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被杀掉了吗?这、这太残忍了!”。

尹天云见多了这类人间惨剧,语气平静地道:“那些流寇几乎都是战场上幸存的残兵败将,个个杀人如麻,冷血无情,所以屠杀平民也不会手软。他们通常为了抢夺财物粮草出动,遇见女人的话先奸后杀,精壮男子则绑回去当奴隶使用,至于老人和小孩则难逃一死了。”

砰!胡小毛一拳打在车板上,怒道:“这些人居然如此残忍滥杀,简直禽兽不如!等我学会了武功,一定要铲平他们,为死者复仇!”

尹天云道:“你切不可小看这些流寇!这些人悍不畏死,精熟弓马,来去如风,擅长集体作战,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辈。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侠士想为民除害,可是他们至今仍然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其实力你可想而知。”说到这里,眼中微微露出一丝忧色,“说不定我们在回衡山的途中,就会碰见其中实力最强的一支人马。”

“什么?!”胡小毛这回真正的大吃一惊了,不是吧,自己还没学会武功呢,要是碰上流寇怎么办?而且还是实力最强的一支!

尹天云道:“从这里回衡山,必须要经过湘东‘怒风寨’的势力范围。往日我功力完好时,自然不惧他们,大不了施展轻功绕开就是,可现在不行了。怒风寨是天下八大山寨之一,他们的首领仇不信据说曾是张士城手下的猛将,不单擅长统兵布阵,武功也有独到之处。他率领的铁甲战士以勇猛剽悍闻名,我看除了朝廷的正规军,其他人跟他们正面交锋都占不到优势。”

胡小毛越听心越寒,忙提议道:“师父,您重伤未愈,为安全起见,我们不如绕远路避开他们好了。”

尹天云问:“你害怕了?”胡小毛挺起胸膛,大声道:“谁说我怕他们?小毛只是担心师父的伤势,万一遇见敌人,那可麻烦了。”尹天云淡淡一笑:“不怕最好!我们练武之人首先要练心志,如果遇事慌乱,遇险则逃,在武道上就很难有所作为了。你要想学会一流的武功,必须要有坚如磐石的意志力!”胡小毛汗流浃背,拜服道:“弟子驽钝,多谢师父教诲。”

尹天云道:“当然,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怒风寨只有遇上了大买卖才会出动,象我们这种既没有大批粮草绸缎,又没有携带金银珠宝的旅客,他们根本不屑一顾,双方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只要我们不主动惹事,最多是有惊无险罢了。”

胡小毛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好奇地问:“师父,除了怒风寨,八大山寨之中还有哪些?”

尹天云一一列举道:“云南的‘百毒寨’、四川的‘飞龙寨’、关中的‘铁骑寨’、雄据黄河的‘毒蛟寨’、山东的‘红巾寨’、闽北的‘猎鹰寨’和鄱阳湖的‘连环寨’,与潇湘的怒风寨齐名。这八大山寨皆不理会朝廷的招抚,割据一方,已渐渐蜕变为黑道势力,与武林败类同流合污,杀人越货,贩卖妇女,无恶不作。日后你若在江湖上行走,切记不要逞英雄出风头,故意招惹他们。”

胡小毛不以为然,敷衍道:“弟子知道了!”想了一想,转而问起衡山派中的情况。尹天云也拣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听,让他对衡山派大致上有个了解。胡小毛听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尹天云正说到衡山年轻一辈中各人的武功优劣,赵安亮突然探头进来,讨好地笑道:“大侠,宁山镇到了。我们今晚得在镇上投宿,再往前走的话,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尹天云虽然着急离开,也不想太过冒险,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在镇上留宿一晚,明日继续启程西行。小毛,你和他去办理一下住店的手续。”

胡小毛答应一声,跳下车子,和赵安亮一起走进客栈。赵安亮是老客了,和客栈老板混得很熟,三言两语安顿好人马。吃过晚饭,胡小毛问客栈老板要来笔墨,写了满满五页家书,说清楚自己为什么离家出走,请父母不要担心等等,然后注明地址,请老板有空时转交,当然不忘了给他一点辛苦费。那老板见钱眼开,满口答应。

一路向西,途中也遭遇了几批江湖中人,所幸无人拦路骚扰。尹天云平时躲在车里养伤,轻易不肯露面,一切事宜均交给胡小毛打点。这天渡过赣江,来到了吉安城外。吉安是赣江中游的交通水利枢纽,城广墙厚,人口稠密,商贸发达,但见城楼高耸,旌旗招展,守卫森严,果然有大城市的气派。城门处行人如织,不论进出都要接受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