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克雄似是知道崔安心中所想,长叹一声道:“姑娘一定瞧不起在下,既然痛恨岳胜仙入骨,为何不自己出手,不错,以我的武功,若想动手至少有五成胜算,只不过,眉儿……”,说到此处,喉头一阵哽咽,泪水已是流了下来。
崔安终是女子,虽然明知厉克雄和当年拜月教陷害自己一事有重大牵涉,但见他如此伤痛流泪,情知他必有难言之隐,心下微觉恻然,一时竟不忍向下追问。
屋中登时一片寂静。
厉克雄默默流泪片刻,忽地凄然一笑,道:“岳胜仙一死,在下今生今世最后一桩心愿也就算了结,从今以后,再也不必受这等无穷无尽的折磨。岳胜仙虽非姑娘亲手所杀,但终究是中了姑娘的毒针所致,如此说来,姑娘就是在下的大恩人。姑娘但有所问,只要不是对五阴山不利,在下无不实言相告。”
崔安见他面上神色不似作伪,心道:这人武功比之岳胜仙尚有不如,也不怕他飞上天去。当下运起少阳指力,隔空遥点,解开了厉克雄的穴道。
厉克雄见对方居然给自己解开穴道,不由一怔,但随即心下恍然:仅凭这一手隔空解穴的功夫,便可知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何止一筹,自己大醉初醒,休说是暴起伤人,便是想趁机逃脱只怕也是力有不逮,不由苦笑一声,缓缓坐起身来。
崔安冷冷盯着他,道:“你可知杜晓月现在何处?”厉克雄万未料到对方要问的居然是杜晓月的下落,不觉愕然瞪视着崔安,道:“姑娘究竟是谁?为何要找杜师兄的下落?”
崔安淡淡地道:“当日在广西铁佛寺外,厉少主曾败在我的短剑之下,想不到时隔一年,厉少主便好大的忘性!”
厉克雄闻言心神大震,颤声道:“你是……你是……”崔安缓缓点头道:“厉少主左臂的伤势想必早已痊愈了?”
厉克雄颤颤巍巍卷起左臂衣袖,只见他左臂齐肘以上有一道半尺长的斜斜疤痕,显是曾受了极重的外伤。当时铁佛寺外并无第三人在场,厉克雄大败之后对此事自然是讳莫如深,崔安能说出他左臂受伤之事,自非谎言相欺。
厉克雄面色一变,颤声道:“当日在下奉命到铁佛寺刺杀朱三太子,抢夺玉玺,若姑娘便是出手与在下相斗之人,那朱三太子……”
崔安淡淡一笑,道:“厉少主果然心性聪敏,不错,铁佛寺中的朱三太子正是杜晓月假扮。”
厉克雄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瞪视着崔安,似是一时无法相信崔安所说的话,喃喃地道:“朱三太子是杜师兄假扮,那爹爹的打算可全盘错了……”
崔安冷笑一声,道:“历山主想要逐鹿中原,这原本和我不相干,但他擒走了杜晓月,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了!”
厉克雄双眉一轩,沉吟道:“姑娘说杜师兄在我爹手上?”崔安冷哼一声,道:“当日令尊也曾在岳神庙中出现,岳胜仙亲口说过,杜晓月落在了令尊手上,他当时已占尽上风,想来不必骗我。”当下便将厉啸天与岳胜仙联手之事大致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