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苏淡然道:“我这方子简单的很,黄连二两,滚水煎服。现在就去,煎完马上让他喝下去。”

一语未了,却听床上有人叫道:“我可不要喝黄连水!”却是介兰亭掀开被子,已然坐了起来。

谢苏无声叹口气,走了过去。

“为什么装病?”

“因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你生气又不说出来,我那话是无心的,你对我好我知道!”

骄纵任性,性子别扭的罗天堡少主,终于大声喊了出来,眼神却转向一旁,不看谢苏。

谢苏一怔,这般既在意又率直不加掩饰的言语,从前只有一个人对他说过。

只是那个人对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清澄凤眼总是笔直看着他,从不回避。

介兰亭,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算了,”谢苏叹口气,“我没有生气,只是下次向别人道歉,记得直接说出来。”

“好,我知道。”少年毫不犹疑地答道。

介兰亭不明白为什么,当他以为谢苏生他气的时候,心里翻来覆去怎么都不得安稳;此刻看到谢苏来探他病情,又亲口说出没有生气,便忍不住高兴起来。

有他时春自生,无他时心不宁。

“以后我再不让他生气了。”他心中暗想。

日后岁月悠悠,介兰亭未曾负过今日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