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花弧笑道:“也罢,先生说与他无关便是无关,此时已近四更,先生且回去安歇吧。”他言语关怀,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之意,一面说,一面除去身上披风,递予谢苏,“夜来风凉,先生内伤未愈,还须注意为是。”

介兰亭此时方知谢苏尚有伤在身,不由便向他看去。

谢苏未曾看他,只淡淡道:“不劳堡主挂怀。”说罢转身向外走去,一众护卫看介花弧眼色,遂为他让开道路。

松明火把掩映之下,一道青色人影萧瑟如竹,挺直如剑,渐行渐远。

介兰亭远远望着谢苏离去背影,一时间心里满满的似塞满了东西,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次日,直近午时谢苏方才起身,昨夜他体力消耗太过,又兼在屋顶上歇了半宿,此时犹觉头脑昏然,这时又听外面脚步声响,只道是介兰亭到来,开口道:“兰亭,是你么?”

门外一个声音答道:“谢先生,在下洛子宁。”

谢苏微觉诧异,自他搬入静园后,除介家父子外,并无他人来过此处,遂道:“洛总管请进。”

洛子宁着一袭长衫,恭谨而入。

自谢苏识得他时,便见洛子宁做儒生打扮,同时见他谈吐不俗,心道此人必然亦有来历。

他却不知,当年洛子宁投入罗天堡正是起因于他。

此刻洛子宁向谢苏行了一礼,随后道:“谢先生,堡主请您过去一叙,有要事相商。”

从来都是介花弧到静园中来,这般相邀却也是第一次,谢苏心念转动,暗忖莫非与昨夜之事有关。他面上神情不变,淡淡答了一声“知道”,正欲出门,却见洛子宁站在当地未动,面上神情竟似有几分为难。

谢苏停下脚步,静静等着他开口。

果然不久洛子宁道:“谢先生,我亦知说这话有几分僭越,不过……不过,在下可否向先生求一张墨宝?”

谢苏只当他要说甚么与罗天堡有关的事情,未想却是这样一句话,略觉惊讶。洛子宁见他沉默,只当谢苏不允,苦笑道:“书法一道,在下虽无甚成就,然则一直痴迷至今,先生是当世名家,洛某一直十分景仰,若是先生不便,那便……那便罢了。”

一言未毕,却听谢苏道:“你要我写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