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似乎也很着急,他东张西望一番,一眼却看到江中,大喜叫道:“有办法了!”
谢苏顺他眼神看去。却见在寒江临近江畔之处,正停着一条渔船。
那群江湖汉子眼见就要追上二人,叫嚷声更大了起来,正得意之时,却见眼前一花,一道青影挟一道灰影空中一闪,面前的那两个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江畔一叶渔舟悠悠,上面原坐着个中年渔夫,打了一铜壶酒正要自斟自饮一番,忽见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一时间大惊失色,叫道:“妖怪!”扑通一声便跳到了水里。
谢朗在后面连声叫嚷,那渔夫那还听得进去,几下子便游到了岸边。
二人实未想到这渔夫竟是如此胆小,谢朗忍不住,伏在船舷先大笑起来。
金错刀门那些人却不会游泳,只站在岸上愣愣地看,有两个犹在大骂,声势却已小得多了。
谢苏看了岸边,默默无语。
谢朗不知何时止住了笑声,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道:“为姓楚的可惜甚么,他性子粗疏无文,又固执守旧。这等人创业易,守业却难,当年即便不被月天子做掉,玉京城破后金错刀门也讨不了好去。所差者,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这人一番话虽然尖刻,却是鞭策入里,看得极其清楚明白。谢苏转回头看着他,江风凛厉,谢朗灰白衣襟翻飞不已,一头长发亦是被风吹得向后散去,颇显憔悴。面容虽仍算是俊秀,却可清晰看出,这人实在也不是一个年轻人了。
此刻他负手身后,伫立船头,面容冷凝,不似平日放任亲和,合着奔流不息的江水看去,隐然间竟有种一手蔽天的狂放快意。
“当今世上,能称得上是个人物的能有几个?石敬成称得上一个,介花弧似也可以算得上一个。楚横江又算得上甚么?”
他看着谢苏,忽然淡淡一笑,眼神却冷:“说到石敬成,他纵横朝野这些年,谋略手段一时无两,你我皆知此时并非出兵戎族最佳时机,他如何不知,只不过,他若不出兵,只怕是自身难保了。”
这话对石敬成十分不敬,难得谢苏竟未反驳,半晌,只静静道:“新皇登基未久,是位励精图治的人物。”
而石太师三朝元老,掌权日久,却正是少年天子最为忌惮之人。
谢朗又笑道:“早知这位皇帝这么早登基,当年不杀小潘相也罢,那时朝中惟有他可与石敬成分庭抗礼,有他在,小皇帝对石敬成的防范之心倒还能少几分。”
“石敬成是人物,反正这一仗早晚要打,早打时机虽不到,却是他拓展实力,保住自身地位的好机会,朝中一半将领是他门下,小皇帝想对他动手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