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横军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倒在地上一面滚,一面大声哀叫,他也知道观音印厉害,手只四处乱挥,也不敢触碰身体其他部分。方天诚、白千岁等人不由皱起眉头,心道楚横军虽然不成气候,怎么竟然到了这样不堪地步。
方玉平在一边看了,虽恼他辱及妻子,却也觉有几分可怜。
这边楚横军在地上滚动,渐渐已到了白绫衣脚下,口中依然哀叫不停,众人也未留意。忽然之间,他身子暴起,一只未中毒的左手倏出,竟已扯下新娘面上的红绸盖头!
新娘子“啊”的惊叫一声,吓得呆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事发突然,厅中诸人皆未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然晚了,新娘子泥塑木雕一般站在当地,方玉平一个箭步冲上去,喝道:“楚横军,你!”
楚横军却也不再动手,他一手扯着那块红绸,一手却指着新娘,冷笑道:“我?我甚么?方家小子,你看清楚了,你娶的究竟是甚么人!”
他脸上手上依然红肿的骇人,面上肌肉扭曲,这一番话说得又是讥讽,又是怨毒,但如今已无人看他,盖头这一掀,众人不由自主地,均向那新娘看过去。只见盖头下是个少年女子,眉眼虽生得也算清秀,但哪里称得上甚么“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再看其神色惊惶,又哪里有半分大家风范?
这厅中数十人惊讶不已,却只有谢苏轻轻“噫”了一声,“是她?”
介花弧在一旁听得分明,悄声问道:“她是谁?”
“小怜。”
湾头见小怜,请上琵琶弦。这女子昨日他和谢朗在街上见过,非但见过,还为她解了金错刀门之围。
然而小怜本是小家碧玉,又怎变成了百药门的掌上明珠白绫衣?
楚横军手指着小怜,又大声道:“你们眼下也看清楚了,这女孩子哪里是白绫衣!”
这厅中多有人与白家是通家之好,识得这女子身份,更有人便小声道:“这不是白家小姐的婢女么?怎么在这里?”
此刻厅内惹出了这般事故,偏厅里不少宾客也跑了过去,刀剑双卫及何、江二人也随人群走过来,厅下挤挤压压十分热闹。
白千岁面上青白不定,一只手已经探入了腰间,犹豫再三又缩了回去;方天诚饶是老成持重,大风大浪经过多少,此刻口开了又合,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横军强忍着痛,乘众人惊疑不定,方、白二人尚难解释之际,又叫道:“以一个婢女冒充新娘,方天诚、白千岁,你二人分明均是知情!哼哼,白绫衣呢?是和别的男人跑了,还是怀着甚么人的野种,不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