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那人腰间有晶明物什闪烁,正是琉璃令。

谢苏声音一冷,沉声道:“月天子?”

回答他的,是一声长笑,清越狂妄,轻舟上的白衣身影未曾回头,飘然顺水而下。

谢苏一咬牙关,那轻舟顺水而下,速度极快,自己追之不及,况且此刻追赶月天子,已无意义。

他奔回如天楼下,只见烈焰熊熊,那如天楼乃是木制,虽然尚未烧塌,但已支撑不了一时片刻。

“当,当,当!”

金铁交集之声自楼上传来,谢苏诧异,向楼上望去,这一眼看去却是全身发冷,二楼上窗边站了一人,红衣发梢被熏得焦黑,正是朱雀。

那窗上以铁栅封住出口,朱雀手持无涯剑,一剑紧接一剑猛劈向铁栅。

铁栅粗若儿臂,无涯剑虽是世间神兵,却也难以将之削断。朱雀平素对自己佩剑最是爱惜,但此刻已顾不得,几剑下来,无涯剑上已迸出了一个缺口。

谢苏心思聪敏,此刻已推想到,当是月天子将朱雀诱入机关,困于此处,那如天楼上只怕已用铁板之类封死,不然单是木板,绝困不住朱雀。

他想也未想,右手一翻,银丝软剑迎风而出,连断楼下十七根木柱,火焰为他剑风所卷,让出一片空地来,谢苏身形一展,便要向火焰中冲去。

忽听楼上又是铿然一声响,谢苏顿住身形,向上望去,却见一根铁栅竟为无涯剑所断,铁栅落地,无涯剑却也禁不住重负,从中断裂,半截银剑恰落在谢苏面前,直没入地。

谢苏忍不住,叫道:“朱雀!”

朱雀此刻也看见了他,面露欣喜,一声“阿苏”尚未出口,忽又听“当”的一声响,一块厚重铁板从上而落,将整个窗口挡的风雨不透。

铁栅斩断方会落下铁板,刚刚获得一丝希望却又全盘毁灭。这设下机关的月天子,心思实是太过细致狠毒。

谢苏紧握住银丝软剑,指关节已被他勒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