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兰台也忍不住好笑:“这是怎讲?”
易水笑道:“这位知县老爷发妻早逝,府上是个姨太太当家,那姨太太又生了个小少爷,在府里说一不二。刚才那人,本是那姨太太的弟弟阎甲,仗著这点势力在阳城里横行霸道。那知县虽管过两次,那姨太太寻死觅活,又在他脸上抓出了好几道血口子,害得他几天不敢见人。”
易兰台笑著摇手:“好了好了,谁准你这般议论朝廷命官了?”
他也不多说,带著易山易水回到客栈。
当晚易兰台坐在窗边,凝神写著有关阳城一县的奏摺。
把阳城治理得如此富庶,县令显然是个有能力的官员。然而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不能拘束家人,任其妄为,故而难以大用。此人任一县之长或许可以,再往上升,却又难了。
他放下手下的毛笔,思索片刻,终于又撕去了写完一半的奏摺,今日所见,毕竟还是耳闻为多,若因此轻易毁了一个好官的前程,也不妥当。明日还是先见过这位县令,再作安排。
易兰台正想到这里,忽闻窗外几声细弱的猫叫,白影一闪,一只猫轻巧地跳了进来。易兰台见它颈上宝光乍现,识得正是白日里那只猫,不觉好笑:“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白猫神态乖巧地凑了过来,一边摇著尾巴一边贴近他的手腕,忽然间它张开口,朝著易兰台的右手一口咬了下去!
这若是个人,别说是这般近的距离,就算是再突然的偷袭,也不能得手。然而动物却不同——人有杀气,而动物没有。
那一口几可见骨,谁也未曾想到一只普通的家猫竟有这般的力量。易兰台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左手一挥,白猫著地滚了出去,面上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即它头一歪,倒地而死。
易兰台疾点右手上几个穴道,却惊觉全身的内力不知为何竟顺著那个小小的伤口奔涌而出,他运内功相抵,却是愈抵愈烈,便如长堤上裂开一个缺口,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虽至此时,易兰台情绪仍是冷静,他静静思索自己所知的数种毒药,并无一种药效如此迅猛。虽不知端倪,然而他自不会束手待毙,当即盘膝而坐,右手食中二指捏了个剑诀,姿势怪异,正是师伯吴江传给他的“枫叶冷”内功,一股细细寒流自丹田处升起,缓慢向全身经脉运行。
随著这股阴寒之力流转,内力流失速度亦是逐渐慢了下来。
易山易水见自家大人饭也不出来吃,未免奇怪。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阵叫嚷哀号之声,两人不由一惊,心道莫非来了土匪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易山道:“我出去看看,你保护大人。”说罢拿了把单刀,转身出门。
他这一去,未过多久,前院竟又传来火光阵阵,喧哗不断,有人大声喊道:“是戎狗,戎狗进城了!”声极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