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兰台只作未见,笑道:“赵姑娘早,身体还好么?”
赵清商道:“已经没事了,多谢……哎呀!”原来那小包未系紧,里面的东西哗啦啦都掉到地上,易兰台定睛一看,竟是一地的小银角子。
这些小银角子十分琐碎,捏在一起估计也不过三两多银子。眼见事情败露,赵清商索性全盘托出:“刚才出去了一趟,做了点不要钱的买卖。”又道,“我在这客栈里转了一圈,住的都是些客商,怎么下得去手?只得一人身上拈这么一小块银子,料想他们也还损失得起。”
易兰台不觉啼笑皆非,其实他师伯吴江当年便是个大大有名的黑道人物,因此他并不特别忌讳这个,只道:“事急从权,也没什么不对。”
赵清商便笑了。
这一边易兰台洗漱完毕,却觉又一阵茶香飘入鼻端,抬头一看,那边赵清商像模像样地拿出茶具茶叶,又泡了茶出来。
易兰台坐在窗下,觉得有趣,笑道:“这次不是雨前,是君山银针?”
赵清商一笑点头,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因竹根杯只余一只,这次易兰台用的是先前她用过的云萝山水,她自己用的却是店家的瓷杯。
易兰台接过茶杯啜饮一口,银针不似雨前那般淡雅,滋味甘醇甜爽,清晨饮来,更有清鲜之感,不由得连声称赞。
赵清商喝了一杯茶,忽地问道:“易公子,你虽说没了武功,却能判断出追风刃的飞刀去向,可真了不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并不追问易兰台为何失了武功,又为何遭遇燕岭三卫这般大有来头的对头追杀一事。须知人皆有好奇心,她年纪虽轻,却懂得尊重他人隐私。易兰台便道:“说穿了也没什么。追风刃虽然身躯不动,但他手背肌肉总是要动的,看他哪一条肌肉活动,便可判断出飞刀来向。”
这道理说起来简单,其实不易,是时大雨滂沱,两人距离又远,易兰台竟能看出追风刃肌肉变化,又能及时反应,实是一等一的本事。
赵清商自是懂行之人,叹道:“就凭这份目力经验,你也不愧天子剑之名了。”不由想像著易兰台用剑时的光景,十分向往。
两人谈谈说说,一时茶尽,便一同去前面用餐。
因饮茶耽搁了一段时间,这时前厅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两人正要落座,斜刺里忽地冲过一个疯老者,口中不知呼喝著什么,直奔二人!
这疯老者来得忽然,易兰台伸手扶住他,见这老者穿了一件揉得乱七八糟的道袍,一张脸上满是污垢,神情痴傻,心中十分不忍。